第131节(2 / 2)

但她总觉得这个男人不会是自己的良人。她怕,怕自己真的沦陷进去,后半生将万劫不复。

就像两年前的那夜,自己傻傻地沉醉进去,第二天就被一闷棍打醒。只有一夜的沉醉,她都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来疗伤。若是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所有的感情毫无保留投入进去,还傻的在同一个地方犯错,自己会蠢死,而且连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说,让时间证明一切!

时间能见证真情,也能见证变迁。

精于算计的男人,看到的永远是利与弊,是容易改变初衷的。何况那还是个强势冷静,善于伪装,又有些别扭的男人。她看不透他,算不过他,还有可能要受他的气,只能好好保护自己。

她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脑子也不太够用。“发明”那么多“神药”,救治那么多病人,都是在长亭长公主的庇护下完成的。若没有这么强硬的倚仗,“神药”及配方或许早就不属于她了,救治的那些人也不知哪个是福哪个是祸。

她无力改变什么,唯有妥协,如他所愿,跟他当一对同床异梦的真夫妻。

今夜,她将如当初那样,不能拒绝。当初是因为他所说的“交待”,以及他做为丈夫的权力和她做为妻子的义务。

而今天,基于的理由更多。除了他们各自的权力和义务外,她还想给女儿一个表面和谐、快乐的家庭,想让关心她的亲人安心,想他和她在暂时的契合中让“狸猫换太子”的冤案大白于天下,为外祖平安。还有,她在疲劳之时有一个厚实的肩膀可以靠上一靠……

只是,她必须把握住自己的情感,千万不能爱上他,不能沦陷在他温柔的陷阱里。千万千万,要紧要紧。

等到他觉得该合离了,甚至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可以提分手了,分开就是。或者,两人都觉得这种日子可以继续过,那过一辈子也无不可。在古代,真正因为相爱在一起的夫妻又有几对呢?

矛盾了半天,想通了,陆漫长长舒了一口气,站起来,才觉得水有些凉了。

来到卧室,身着白绫衣裤的姜展唯正坐在床上等她,下人都被他打发下去了。高几上只有一根红烛亮着,光线朦胧而昏黄。

屋里,少了一张小床和她的小天使,又多了一个强势又琢磨不透的男人。

外面的狂风更大了,刮着厚实的窗纸发出特有的声响,更显得屋内温暖如春,寂静无声。

姜展唯等了很久,觉得快失去耐性了,才把陆漫等出来。

她今天没有洗头,黑发随意在头顶打了个卷儿。由于洗得太久的原因,小脸红如胭脂,较之平时多了几分浓艳和倚丽。

她微低着头慢慢向他走来,走得很慢。在距他一丈多的时候,脚步还顿了顿。在她的眼里,他看出她多了一份紧张疏离,没有了前一刻的平和安静。

看来,她依然没有放下那份委屈不甘以及对自己的不信认。

她的这个态度,也在姜展唯的意料之中。都怪自己。这么美好娇柔的女子,自己当初怎么忍心那样对她。

姜展唯心里急得不行,却静静地望着她,耐心地等着她。在她龟挪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抬手想拉她,却看见她的身子一紧,大眼睛惶恐地看向他。

他无奈地笑了笑,把手缩回来,说道,“我背后的伤还有些痛,你给我看看。”说着,他转过身去。

听了这话,又看不到姜展唯的脸,陆漫一下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医生的自信和从容不迫又重新归位。

第三百二十三章 用一生来化解

陆漫过去把姜展唯的衣裳撩开,看到后背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深深浅浅好多根疤痕。其中一处新伤最触目惊心,有两寸多长,一指多宽,皱皱巴巴,又红又肿,虽然伤口长在一起了,但还没有完全长好。

她的心都抽紧了,埋怨道,“天,这么长这么宽的伤口,还没有长好呢,怎么能被水打湿呢。若是感染……哦,若是化脓了,就好得更慢了。”又嘟嘴道,“都怪柳春,他说你只受了小伤,又已经大好。”

姜展唯感觉到陆漫是在关心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转过身笑道,“无事,这个伤在战场上的确算小伤了。”

陆漫固执地说道,“我给你上点药膏,在伤口结痂之前背部不能再碰水。还要继续吃黄克来,至少再吃十天。”

说完,她就要去西屋书房拿药,却被姜展唯一把抓住了。他说道,“漫漫,若没有你制出的黄克来,我或许已经死了。我死了,你还会恨我吗?”

陆漫悠悠说道,“这种假设毫无意义,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姜展唯又说道,“那这样,让我的伤一直不好,让我多痛一痛,让你出气,好吗?”

想到那条狰狞红肿的伤痕,陆漫摇头说道,“作为大夫,我不能让你的伤一直不好。”

姜展唯被感动了。暗道,嘴硬!你明明不忍心,还要拿大夫说事。

姜展唯双手环住陆漫的腰,把脸埋进她的胸部,说道,“漫漫,你这么好的女人,还有我可爱的女儿,若我狠心抛下你们,老天都会惩罚我,不让我下一世好过。我活着回来了,还是你把我救回来的,我们今生再也不分开……”

他的话很肉麻,他的头在她的胸前轻轻蹭着,让她十分尴尬。

陆漫费力地把姜展唯的手拿开,说道,“我去拿药。”逃似地走开了。

西屋书房里放了一些常用药,她宝贝的黄克来也锁在这里的抽屉里。

她拿了一盒药膏,一颗黄克来,在那里站了一阵,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才转身回到卧房。

见姜展唯还噙着笑意看着她,陆漫把黄克来放在他手上,去桌前倒了半碗水来递给他。说道,“喝药。”

姜展唯非常听话地喝了药。

陆漫又说道,“转过身,我给你上药。”

姜展唯怔怔地望着她说道,“真是傻女人!让我多痛一痛,不好吗?”看到陆漫抓狂地要离开,赶紧又说道,“好,好,我转过去。”

他转过身,陆漫把他的衣裳脱掉,给那条伤口涂了药,他肩上还有两条小些的伤口没长好,也涂了一些。

姜展唯笑道,“你的手真轻,摸在身上庠酥酥的,比军中那些医官强多了。”

陆漫没理他,用绷带把抹了药的伤口包扎好。然后,又用大拇指狠狠按了那条长伤口一下,痛得姜展唯闷哼一声。

他转过身说道,“真是最毒妇人心,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陆漫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三爷真是难侍候,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