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姜展唯,不用那些士兵说,也肯定会猜出是他们姐弟做的手脚。谢家祖孙不一定,他们只知道自己手里有一种致人“迷幻”的药。
看来,以后不能随意露底了,有些事只有自己知道最好。她有些后悔,早知道该让姜展唯把“迷”药认下来,她的某些“本事”不宜再扩散了……
陆漫来到鹤鸣堂,老驸马已经去西卧房歇息了,只长公主一人穿着中衣中裤坐在东卧房的床头闭目养神。
长公主听到陆漫的脚步声,睁开眼笑道,“好孩子,过来。”
陆漫坐去她身边,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说道,“祖母,这么晚了,叫孙媳妇有什么事?”
长公主把自己手腕上一个金镶玉龙凤手镯套上陆漫的手腕,笑道,“好孩子,祖母知道你有本事,展唯也是个有本事的好孩子。家里有你们,祖母放心了。”
她没有说下毒的事,但言外之意已经表达出来了。
陆漫呵呵傻笑了几声,没言语。她不愿意承认,也不好否认。
长公主又悄声道,“你有那种本事,要保密,更不要随意使用,除非万不得已。若是知道你有那种本事的人多了,哪怕不是你做的事,也有可能强加在你身上。这事,我连你大伯都没说。”
这是有些怪她没有事先禀报,擅作主张了。长公主是大家长,凡事要从家族,甚至政治的整体利益出发,怕陆漫私下捅出什么娄子来。
但陆漫并不后悔。虽然长公主罩着他们姐弟,但何承只是他们的亲戚,而不是子弟,否则王家一党绝对不敢那么放肆。
亲戚的情分有限,有些事情能自己亲手解决,最好还是自己解决。
不过,自己的那个“本事”的确不宜再让别人知道了。自己和姜展唯,还有这个老太太,他们之间牵扯的东西太多太多。不仅他们知道她的许多事,她也知道他们的许多事。只有这样的利益牵扯,他们之间才更能相互保密。若换其他人,都不保险……
陆漫明面不会有异议。赶紧笑道,“孙媳年轻,处事有些不冷静,也实在是被气狠了,没想那么多。好,下次不管什么事,都会事先来向祖母禀报。”
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又悄声道,“本宫不止嘱咐老大、老二、老三,让他们把展唯有‘隐疾’的事当成真的,若有人问起一定要坚决不认。也吩咐过小郭子和珉书,若有人问有关展唯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让他们目光闪烁,还要坚定地否认。上次进宫,真的有人向小郭子打听展唯有没有宿疾呢。”
陆漫被老太太的故作神秘逗笑了。
这个老太太,狡猾的时候忒狡猾,可爱的时候忒可爱。
因为老驸马一次次给王国丈没脸,长公主母子更加希望能早些把王家拉下马。若王家得势了,王国丈第一个想整的人肯定是老驸马。
第四百零八章 又怀孕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长安长公主来了长亭长公主府,居然想求陆漫去给孙和良看病。
“哎哟,我家良儿再喝多也不会如此,不知昨天是中了什么邪。都说你家三郎媳妇是神医,我就想请她去看看……姐姐,咱们是亲姐妹,妹妹有难了,姐姐可要伸手帮帮。”长安说道。
她也是没辙了。孙和良是她最疼爱的孙子,长相俊俏,又聪明嘴甜。上次那件事已经让他名声狼藉,昨天那么一闹,他的名声更臭了。她也知道王皇后和王家不愿意让她求陆氏,但孙子比什么阵营重要多了。
陆氏的名声在外,会些连御医都不会的医术。哪怕她看不出孙子有什么毛病,由她说出孙子“误服了不干净的东西”,别人也会相信。
长亭的嘴张老大,她没想到长安居然会来求自己的孙媳妇,还是他们的眼中钉陆氏。而且,她的那个请求,不就是让陆氏“撒谎”嘛。
哼,她也敢想!才合着王家、洪家坏了人家弟弟的名声,怎么好意思舔着脸来求人。他们即使没坏过陆氏,陆氏都不会说那些“瞎话”,何况那“不干净的东西”就是陆氏姐弟搞的。
长亭皱眉说道,“你家六郎是年轻后生,得的又是那种‘病’,陆氏是一个妇人,怎么好去给他看。既然你有这个想法,就该花些银子让哪个大夫说出来,也能挽回六郎的一些名声。”
长安气道,“一个普通大夫的话,怎么会有说服力?”
她不好说的是,本想让去诊病的李院判说,李院判打死不肯说。还说这是违背医德,若被发现是会被罢官的,气得她泼了一碗茶水在李院判头上。
长安难得地说了半天好话,长亭还是拒了,连陆漫都没叫来。
后来陆漫听说了这事,觉得长安真是痴人说梦。不管那件事是不是自己做的,她都不可能去给孙和良诊病,更不可能说那种昧良心的话。
同时,又再一次感叹有长亭长公主挡在自己前面的好处。不说自己的某些医术同这个时代的医理相悖,就是那些贵族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让她不好应付。看看前朝的孙洼,那么伟大的医者,还不是死得那么惨。
再想到她想进一步推行的外科手术,还有一些医学理论,在这个迷信的封建社会,都要有强势又明理的人保驾护航才行。
陆漫又抱着长公主的胳膊撒了半天娇,肉麻的话说了一大堆,不止逗得长公主大乐,连老驸马都在一旁扯着胡子嘿嘿直笑。还说,“我就喜欢看唯唯媳妇撒娇,感觉不像我们的孙媳妇,就像我们的亲孙女。”
陆漫笑道,“我一直把自己看成祖母祖父的亲孙女。”
之后的几天,每天何承的护卫都要跟人打至少一架,把那些到何承跟前乱说话或者占便宜的人打得落花流水,五天后也就没人再敢往上凑了。
何承长这么大终于体会到男子汉的豪气,也就更加迫切盼望姜展唯回来,自己能跟着他一起去军营历练。
七月十九下晌,陆漫让姜玖带着姜悦和二狗去那边府里看花玩,她则坐在屋里想心事。
前几个月想怀孩子,一直没怀上。而这个月,她没有那么迫切了,却到了今天还没来月信。虽然只晚了几天,她已经摸到了滑脉。滑脉很弱,但她医术高明,还是摸到了。
王嬷嬷也有怀疑,乐坏了。从前天起,陆漫走个路都要让丫头好生扶着,生怕主子有个意外。
陆漫摸着平坦的小腹,里面又有一个小生命了,不管她想不想要,都迫不急待地来了。
她暗叹,自己跟姜展唯真是天定姻缘,或者是天生怨偶。以那样一种悲催的形式开始,伴随着相互利用扶持,各种利益牵绊,还有相互猜忌,当然也有偶尔的甜蜜和思念,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又孕育出了第二个孩子。
她跟他,这辈子似乎要永远这么纠缠下去,掰扯不开了。
那么,她就应该忘了第一夜他带给她的痛苦,忘了那碗避子汤,忘了他曾经的利用……不要小心眼地总记他的不好。
他利用舒明薇是想尽快引出蔡公公,在外面劳累奔波是想迅速成长起来保护亲人,他还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多记他对她的好。
既然不能分开,她就应该做对自己和孩子有利的。就像解决何承那件事一样,以一种积极主动的态度去解决。夫妻间的冷战,伤的不只是两个大人,还有孩子。姜展唯近二十天没着家,姜悦哭闹过几次,听说姜玖也偷偷哭过。其实,她内心深处也有一些思念。这几天知道可能又怀孕了,才强迫自己把心情调整好,以利于胎教……
陆漫正想着,孙夫人又来了。
孙夫人是赵大奶奶介绍来的,好像是孙大人求到赵亦那里,赵亦就让赵大奶奶来跟陆漫说说,能不能帮帮忙。陆漫问过长公主,可接可不接,她也就接了。
孙夫人得的是妇科病,月信时间长而且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