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2 / 2)

众人正站在廊下仰天观看美丽烟花时,突然听到姜悦的大嗓门,“爹爹!爹爹回来鸟!”她边喊边甩开老驸马的手,向一个高大的身影奔去。

众人往门边看去,果真是姜展唯回来了。他似从五光十色的光晕中走来,脸上没有表情,红红绿绿的光影在他的脸上身上闪着,颜色次递变换,显得更加神秘和冷然。

姜悦已经扑进他的怀里,咯咯笑道,“娘亲过生辰,烟花漂亮。”

姜展唯笑着把她抱起来,温暖的笑容才让他的面部表情柔和起来。他边走边在人群中找寻那抹倩影,终于找到了,他竟是一愣,心都痛得一下抽紧了,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没有了。

他紧走两步上前问道,“漫漫,你怎么会这么瘦?月子没坐好吗?”

当着这么多长辈,姜展唯先去问候媳妇,做法已经不妥,说的那话更是得罪人。

陆漫红了脸,忙说道,“我月子坐得很好,长辈们对我都很关照。瘦是因为生产的时候亏了身子,要慢慢调养。”又道,“三爷,祖母祖父天天都念着你呢。”

姜展唯也后知后觉自己得罪人了。赶紧走到长公主面前,长躬及地道,“孙儿见过祖母。”

长公主已经不高兴了,骂道,“小兔崽子,说的那是什么话!我婆子差点就把你媳妇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了,她天天除了吃就是睡,满月前几个孩子都是在我和驸马爷的跟前养。她过个生辰,我就弄了这么大的排场,这个大排场连你大伯都不曾有过。你回来不知道感谢,还挑上理儿了。”

姜展唯吓得赶紧跪了下去,说道,“祖母让孙儿无地自容了。”磕了几个头,又说道,“孙儿知道祖母心疼孙子孙媳,再是猪油蒙了心,也不敢挑理儿。只是,只是,孙子嘴笨,好话也说成了赖话……”

听了长公主的话,陆漫也赶紧跪了下去。姜展魁和姜玖见哥哥嫂嫂都跪下了,也跟着跪下。

大奶奶知道这时候只有自己这个晚辈出面当合事佬了,咯咯笑着接口道,“祖母,三叔就是看见三弟妹瘦的有些脱了形,一时心疼,才说了句不过脑的话,也是在跟您撒娇。您老人家的几句话,看看把他们几人吓成什么样。”

长公主见陆漫几人都跪下了,显见是吓着了。笑道,“你们都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又嗔怪大奶奶道,“就知道耍贫嘴,知道他们吓着了,还不快去把展唯媳妇扶起来。她的身子不好,不能受凉。”

离得近的江氏赶紧过去把陆漫扶了起来。

长公主看到地上只跪了个姜展唯,又骂道,“小兔崽子,你不自己起来,还等着本宫去扶你?”

姜展唯说了一句“不敢”,自己起了身。

老驸马又有些清明起来,大声说道,“我就说嘛,庶子不找事,就不是庶子。鞭子呢?鞭子呢?快去拿来,我要教训教训他,居然让长亭生了这么大的气。”

太祖母骂爹爹,已经让姜悦心疼得不行。但她知道不能跟太祖母放肆,瘪着嘴默默流泪。但见太祖父如此,她就不干了,扯开嗓门嚎起来。边哭边说道,“不要打爹爹,不要打爹爹,太祖祖不喜欢小悦儿了,要打小悦儿的爹爹了……呜呜呜……”难过得不行。

老驸马看姜悦哭得凄惨,赶紧哄道,“小悦儿莫哭,太祖祖是开玩笑的,太祖祖是闹着玩的。”

正好看到二老爷从房里走出来了,就指着他说道,“太祖祖不会打小悦儿的爹,会打小悦儿的爹的爹。呵呵……”

老傻子也会见人下菜碟。

二老爷不知道状况,气得老脸通红,想要顶嘴,被一旁的姜展玉劝去一边了。

赵亦把姜悦抱起来,哈哈笑道,“外孙孙不高兴太祖祖了?好,今天跟外祖父去赵府,咱以后不来了。”

老驸马一瞪眼,骂道,“姓赵的,家去,家去……”

众人都大笑起来。

姜展唯又依次给其他长辈作揖见礼。

一场空前盛大的寿宴,在令人啼笑皆非中落下帷幕。

长公主又把姜侯爷、三老爷、赵亦,以及姜展唯留下开会,其他的人各自散去。何氏坐着软轿先回赵府,由何承亲自领人护送她回去。

回到东辉院,绿绫悄声跟陆漫说道,“今儿下晌大奶奶让我去给粉瓷看诊。老天,粉瓷怀了身孕,已经怀了两个月。”

粉瓷是明和堂的丫头。自从洪氏生病后,听说姜侯爷基本没去那里住过,怎么会跟那里的丫头搞在一起,还让她怀了孕。

陆漫啧啧两声,说道,“我还以为是柔姑娘,却是又换了一个。那姜侯爷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相,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净喜欢睡小姑娘。”

绿绫红了脸,不好意思接话。

王嬷嬷说道,“看三奶奶说的,哪个男人不喜欢偷腥啊。那边府里的几个爷们,因为有媳妇在身边,又有那条家规,才能管住裤腰带。姜侯爷如此,也是因为没有媳妇看着,有一个‘姑娘’也不可能管住他。”又得意地笑道,“还是咱们的三爷好,大半时间住在外面,也没说出去偷鸡摸狗的。”

第四百九十一章 还能这样

“偷鸡摸狗”的比喻把陆漫逗笑了。她还是嘴硬道,“偷没偷鸡,摸没摸狗,咱们哪里知道。”

王嬷嬷笑道,“就看今天三爷对三奶奶的紧张劲儿,就能知道。”

绿绫也抿嘴笑道,“三爷对三奶奶的好,所有人都看着的。三奶奶生产的时候,三爷哭得比我们还厉害。从那天起,奴婢对三爷真的没有意见了。”

绿绫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姜展唯和陆漫的头一夜她在外面值夜,那天陆漫凄惨的哭声她一直无法忘怀。不知道三奶奶被欺负成了什么样,才会那样哭。所以她对姜展唯的印象一直不太好,总觉得他心狠手辣,不知道疼惜女人。还是在陆漫生产那天后,才真正从心底放下之前的芥蒂。

王嬷嬷瞪了她一眼,教训道,“看看你说的什么话,连奴才的本分都忘了,都是主子心善,把你惯的。”

王嬷嬷回家之前,又悄声嘱咐陆漫道,“三奶奶,你的恶露还没干净,可不能由着三爷胡闹,这是一辈子的事。”

陆漫红了脸,说道,“哎呀,我知道。”

按理说,恶露应该早就干净了,可她还有一点。这是她子宫恢复不好引起的,一直在吃药调养,她当然不敢马虎。

陆漫洗完澡,刚由丫头把头发擦干还没上床,就听到姜展唯匆匆的脚步声。

她迎出卧房,姜展唯已经走进东侧屋。

她屈了屈膝,灿然笑道,“三爷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半夜呐。”

姜展唯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刚才把在外面的要事禀报完后,就开始心猿意马起来,被长公主瞪了几眼,让赵大人笑话了一阵,只得让他先回来“看媳妇”。

烛光下的漫漫,温柔纤细,婉约似水。她的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同那个疼得死去活来,还让先救孩子的坚强母亲联系起来,但这明明就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