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不是消沉的人, 她想得开,所以忧伤也走得很快,在沈穆深想要假借安慰的名义拥抱自己的时候, 推开了他。
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看了眼他,眼眸虽然还是有些红,但也清明了很多。
“谢谢你的安慰, 但拥抱就算了。”
沈穆深收回手, 笑了一声:“你倒是恢复得挺快的,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
给了你机会,你还不继续更加的猖狂?齐悦默默的想。
目光重新回到全家福上:“我想把它带走。”
有这张照片, 也能给她留个念想,也让她不会忘记爸妈的脸, 以后还可以和孩子说这是他们的爷爷奶奶。
说完之后,看向沈穆深, 目光了然。
位置太高,起码要踩上椅子上去才能取下来,可就上一次换窗帘被沈穆深毒舌的说她患有多动症的经验来看,她自己出马, 他那张嘴肯定又不饶人了。
沈穆深或许会因为向她告白之后, 他那毒舌的本性有所收敛, 但也仅仅是有所收敛而已, 他还是会三天两次的荼毒她。
沈穆深勾了勾唇, 语带调侃:“求我帮忙之前, 难道不应该先让我抱一抱?”
齐悦没有半点犹豫的摇了摇头,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
沈穆深轻哼了一声:“呵,女人,要人帮忙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
虽然是这么说,还是走了过去,以他的身高,还是取不下来,看了一圈之后,走到餐桌前,看一眼满是灰尘的椅子,脸上的嫌弃一展无遗。
看向齐悦:“就没有抹布之类的吗?”
有轻微洁癖的沈穆深,忍受了满屋子的潮味和灰尘,但还真的下不去手。
齐悦想了想,说:“我进房间的衣柜看看。”
半响,齐悦拿出了一件旧衣服擦了椅子,沈穆深才把椅子拖到了挂着相片的墙底下低下。
一脚才踩上去,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旧椅子似乎已经不牢固了,沈穆深只是皱了皱眉,还是站了上去,向齐悦伸手。
“抹布。”
齐悦把抹布递给了他,把相框上的灰尘擦去,看清了照片上的人,动作停了下来。
一家三口,笑容幸福而甜蜜,这个时候的的齐悦,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稚气未脱,笑容非常的灿烂,这种灿烂,是沈穆深平时从未看见过的。
不同时间段的齐悦,还真有不同的一面。
齐悦在一旁,清楚的看到他在看着自己的照片,微赧:“别看了,快点取下来。”
沈穆深笑了一声,看向齐悦,又对比了一眼照片:“以前脸上的肉都哪了?”
“……那不叫脸上的肉,那叫婴儿肥。”
沈穆深勾了勾嘴角,看回相片,动手想把相片取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挂钩被灰尘卡住了,有些难拿,就用了点力气去弄,原本不怎么结实的椅子因为他的动作略微晃了一下,专注取相框的沈穆深没有在意。
相框取下来的一瞬间,还没有缓过来“啪啦”的一声巨响,伴随着齐悦的惊喊声,沈穆深人生中摔得最惨的第一次,就是在今天。
齐悦直接用手捂住了眼睛,直到听到沈穆深闷哼了一声之后才缓缓的把手拿开,看到摔坐在地上沈穆深,还有他刚刚站在上面,已经四分五裂的椅子。
使用了十年,又荒废了三年且没有人使用过的椅子,内里早就被蛀虫蛀空了。
齐悦扶起沈穆深,语带关切地问:“有没有摔伤。”
沈穆深深呼了一口气,朝着齐悦微微一笑:“真幸运,没有直接把手摔断了。只是手腕关节扭伤了而已。”未了还多加了一句:“我真该庆幸你只是叫我取相片,而不是让我爬梯子修房子。”
……
齐悦看向沈穆深的手腕,只见他的左手的手腕低垂着。
齐悦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沈穆深“嘶”了一声,“你想谋杀前夫?”
都摔伤了,嘴上功夫战斗力依旧。
“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诊所,我们先去看看。”
诊所还在,医生给沈穆深看了之后,用冰敷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再戴上了加压护腕绷带。
“48小时内隔了十二个小时后再敷一次,过了48小时之后才可以进行热敷,尽量少碰水,也不要过多使用这只手。”医生嘱咐。
“那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齐悦问。
“按照他这种程度的话,两周左右应该就能完全恢复。”
齐悦默默看向沈穆深,目光带着歉意。
医生又嘱咐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齐悦才缴了钱从诊所出来。
“痛不痛?”大概因为心虚,所以齐悦的语气非常的温柔,
沈穆深瞥了眼他,笑了一声,皮笑肉不笑:“比起痛不痛这个问题,我在考虑是让你搬到我家,还是我搬到你家好一点。”
“啊……?”
“我是因为谁才这样的?”沈穆深抬了抬戴着护腕绷带的手,意思很明显。
天都在帮他,那他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
齐悦看着沈穆深的手腕,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想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