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那小二给几人指了路,送他们出去。

出了门,花媒婆拉着江舒涵的袖子,“你刚刚吃啥了,给人家那么多铜板?”

“我们借地方用用,特地给的赏钱。”

花媒婆一副你烧包的表情。

江舒涵拍拍她肩膀。

到了粮店,族长示意几个壮劳力往板车上拖粮食。

结完账,族长手头那块碎银子快要花没了,一样糙的粗粮,份量一样,价格却贵了三成。

“这怎么越往南走,粮食反而越贵了呢?”

要知道江南可是渔米之乡,就算全国闹干旱,南方也会有雨水。可是这边粮价却比张关还要贵。

族长想了想,“估计这边的商人已经知道蜀地干旱的事情了。”

这儿离蜀地不算远,商人逐利,估计想将粮食运到蜀地那边高价卖出。之所以这边比张关贵,是因为张关县令算是个比较能干的官员,严格控制物价。所以商人不敢随意涨价。这边县令刚死,价格还不由着商人随意定吗?

定好粮食,他们直奔脚店。

这次一共定了十一个房,每个人都能进店休息。

这些壮劳力们听到大家都进去休息,连连摆手,“哎,这不行,咱们得省着点花。”

有人抓抓头发,“是不是咱们快到襄州了呀?”所以才可着劲儿花?

族长笑而不语,依旧掏钱定房间。

女人们去灶房蒸干粮,各家出了两个管事人挤进族长家的房间。

当大伙看到两个金锭摆放在席子上,一个个都愣住了。

普通老百姓别说金子,平时连银子都少见。这会看到有两个金锭,屠户下意识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咬。

金子是很软的金属,只要是真的金子,一定能咬动。

大伙目不转睛盯着这金锭看,待看到屠户从嘴里拿出来,上面有两个牙印,一个个瞪圆了眼睛,“哎哟,妈呀,真的是金子。”

声音有点高,其他人下意识朝他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小声点。

财不露白,当心招贼。

大伙纷纷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声音。

屠户压低声音问,“族长,这金子哪来的呀?”

族长看了眼江舒涵,嘴角勾了勾,“是嫂子挖坑挖到的。”

“哎哟,我的娘咧。嫂子这运气真是绝了。”几个大男人纷纷朝江舒涵翘大拇指。

江舒涵摆了摆手,“我只是碰巧了,要不是族长让我挖深一点,我真未必能挖到。”想到县衙后院的事情,她不免有些唏嘘,“可惜咱们去的太晚了,县令贪的那些银子早就被人抢走了。”

要知道这县令可是个大贪官,可她进后院的时候,没看到有人抬箱子,只看到那些人抢日常用的东西。估计杀了县令的那伙人早就将贪污款全部抬走了。

还有县令的那些家眷家丁,她一个也没看到,估计也一块抓走了。

花媒婆摇头,“这就已经了不得了。要是搁俺们,连这点金子都找不着。”

其他人连连附和,“对,这就不少了。”

江舒涵笑笑,转移话题,“趁天还没黑,咱们赶紧拿这些金子买牲口。这个县城没了县令,朝廷很快就会派新县令下来。咱们还是早点逃吧。”

主要他们是外地人,要是被本地人推出去当罪魁祸首,那才是真的冤枉。

大伙连连点头。

现在有钱了,他们也不用担心牛再被人抢去。而且自打后头有张关县拦着,他们一路上也没遇到多少难民。

江舒涵看了眼屠户的脚,“还得买鞋。”

大家齐齐看向屠户。他的鞋已经不能称之为鞋。木板当鞋底,麦草当鞋面,再用麻绳裹着脚,一直缠到腿弯。就这脚底的麻绳时不时还会被磨破,他还得停下来,重新换麻绳。

其他人比屠户好不了多少。他们脚上穿的是草鞋。只有族长和江舒涵两家当初因为提前出来,两家的包袱都被埋到山上,走的时候,挖出来正好用。

后来粮食被抢,钱全交了入城费,他们更没法买鞋子。

哪怕族长后来要到一百两程仪,这些人也不好意思问他要钱买鞋,实在是张不开嘴,毕竟大伙一路吃喝都指着这一百两,钱得花在刀刃上,不能浪费。

现在不一样了,手头有钱了,江舒涵不忍心看见大家穿这么简陋的鞋。

大伙看着江舒涵的目光多了些感激。

族长点头答应,向各家女人统计,各家要多少双鞋子,要多少码。每人两双,统计好后,他叫了几个壮劳力一块出去添置东西。

女人们到灶房烧水洗澡。自打出了寿安,他们就再也没洗过澡,头发都打结了,造得比叫花子还要惨。

江舒涵累得不行,让两个儿媳妇忙活,自己先回房间歇息。

累了一天,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她真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过得这么惨。

没有肉,没有鱼,每天粗粮下肚,就连大米粥都成了奢望。

江舒涵四仰八叉躺在木板床上,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