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虎的话后, 裴疆直接出了营帐。一匹快马赶回玉府,而在他其后的赵虎与几个将士怎么都追赶不上。
裴疆不用半个时辰就赶了回来。到了门外后,下了马便疾步走入府中。
在门口一直等着的福全见姑爷回来了, 忙迎了上去, 随而小跑跟在姑爷后边。
裴疆边走边问:“小姐现在如何了?”
福全道:“一个时辰前小姐就说肚子阵阵的痛, 姑爷的随行太医看了后,说是要快要生了,而小姐如今正正在屋中走来走去。”
裴疆脚步一顿, 蹙着眉头的看向福全:“走来走去?”
福全挠了挠头,也是半懵道:“太医既然说要这样做,小的觉得应当是有道理的。”
问了也相当于白问。
裴疆不再在福全的身上浪费时间, 转身往院子快步走去。
步伐极快,福全即便小跑着都快追不上了。
回了院子后,发现外边侯了许多人, 玉盛也在其中。
见女婿回来了,便告诉他,玉娇娘亲在里边陪着她, 还未到生产的时候, 他可以先进去瞧瞧。
裴疆闻言, 忙走进屋子。
玉夫人边扶着玉娇在屋中来回踱步,边安抚道:“你莫要担心, 连宫中来的太医都说你这胎安得好, 那必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我肚子疼, 能不能不走了?”
许是真的难受, 说话的气息都有些虚弱。肚子一阵阵的疼, 而且又是第一回生孩子, 玉娇又慌又怕。
“你现在走动一下, 到时候生孩子也会顺畅一些。”
母女二人在屋中转了身。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裴疆,玉娇眼眶顿时红了,颤着声音道:“裴疆我害怕……”
裴疆走了过来,玉夫人松开了玉娇,与他说:“你先陪陪她走一会。”
随而带上婢女一块出了屋子,留夫妻两人独处。
裴疆扶上玉娇的腰和手臂,缓声问她:“可是很疼”
玉娇红着眼摇着脑袋:“不是很疼,就是一阵一阵的疼。我听生过孩子的人说要生的时候会非常疼,我害怕。”
声音哽咽,更是紧紧的扯着裴疆的袖子,由此可见她究竟有多紧张多害怕。
裴疆向来把玉娇捧在手心中疼爱。所以听到她说疼和害怕,便把她抱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
“我们只生这一个便好了,以后再不生了。”
低沉中带着柔和的嗓音落入玉娇的耳中,似乎有着安抚的作用一般,她的情绪逐渐平缓,没有方才那么害怕了。
虽是如此,但却不依的道:“可我就是想要个软软糯糯的小丫头。就像吴管事那两岁的小孙女一样的小丫头。每次见到我的时候想喊小姐,可都会口吃的喊成小姐姐,可爱得让我有好几回都生出了想要偷偷抱走,然后藏起来给自己养的念头。”
闻言,裴疆愣了一下:“你又不怕疼了?”
听到会疼,玉娇瞬间又蔫了:“怕……,可我就想要个小丫头。”
听着她不停的说想要个小丫头,裴疆脑中浮现的却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丫头。
母女两个都身穿着红艳如火的红裙,然后不知因何而吵嘴,谁都不肯认输。再有便是长得一样的一大一小在他跟前争宠的画面。
想到这,裴疆忍俊不禁,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有你一个就够了。”
玉娇想的却是与裴疆截然相反。
玉娇心里边想的小丫头不仅贴心,还是会哄她开心乖孩子。且她也可以给小丫头穿着打扮,想着想着,肚子都觉得没有那么疼了。
接着裴疆一直陪着玉娇,直陪到入产房前才被拦到了房外。
稳婆们都说产房污秽,不让他进。
但因受裴疆那不怒而威的凛冽气势所迫,起初都拦得胆颤心惊的。后来其中一个稳婆想了个法子。
和玉娇说若是男人进产房中看着女人生孩子,往后会影响到夫妻感情的。
玉娇听到稳婆这么一说,立即让人传话说绝对不让裴疆进来,一步也不能进。
玉府上下都知晓这姑爷谁的话都不会听,但唯独会听小姐的话。所以有了小姐的准话后,稳婆的身板子也挺直了,底气甚足的道:“小姐吩咐,让姑爷在外边等着,绝对不能进去。”
裴疆往屋子中瞧了一眼,继而目光锐利的望向稳婆。
稳婆刚挺直的腰板子,被他这么看了一眼后,顿时又驼了下来,同时还觉得背脊阵阵的发凉。
被盯得慌得腿颤的时候,听到姑爷沉声道:“好好接生。”
简短的四个字,稳婆却是听出了另外一个意思——若出意外,拿命来抵。
最后稳婆白着脸把门关上了。
这看得一旁的玉盛也跟着心惊胆颤的,生怕稳婆被女婿的吓到了,从而不能好好的接生。
之后裴疆一直站在屋外,一步也不曾挪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渐渐的从屋中传出玉娇的哭喊声。玉盛听到这哭喊声,脸都给吓白了,一瞬间似回到了十七年前自己夫人生闺女之时,他候在屋外的场景。
就是玉夫人都听到紧张的抓着丈夫的衣服。
可再看女婿,面无表情的紧盯着产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似乎很镇定。
尽管如此,夫妇二人却还是极怕他忽然闯入产房。
院子外边候了许多人。
有几个将士守着院子的门口。而话多的福全凑到赵虎的身旁,开始小声的唠嗑:“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姑爷这么紧张。”
赵虎看了眼无比镇定的自家将军,微微皱眉:“你何处看得出来姑爷紧张?”
福全闻言,有些奇怪的看向他,纳闷道:“军爷你不是姑爷身边的心腹吗,怎这般明显的紧张你都看不出来?”
听到这话,赵虎顿时皱眉,不悦道:“我自小就与将军相识,将军九岁的时候摔断了手,十二岁的时候更是与人交手受了重伤,且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也没见将军喊过一声头疼,皱过一下眉。现如今不过是夫人生产,将军即便紧张,也不会如你说的那般。”
听到赵虎这话,福全瞪大了眼:“姑爷竟从小就这般男子汉!?”
赵虎白了他一眼,“所以你是从何看出来的?”
随而福全望向裴疆,解释:“将军从未时回来就一直陪着小姐,到现在脸一口水都没喝。还有就是刚刚盯着稳婆的眼神,只差没架着一把刀在稳婆的脖子上让她好好的接生了。再有现在,都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你有看到姑爷的脚动了一下吗?有见到姑爷的目光离开过产房一下吗?”
最后目光落在裴疆紧握成拳的手上,再而道:“从小姐进去后,姑爷的手就紧握着没松过。”
赵虎也循着福全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