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刚过寅时, 璇铭府上就开始喧闹,不为别的, 今儿他们一向懒散的王爷要去上朝。
多新鲜!
宋才自然也跟着起来, 伺候璇铭穿了朝服搭理好一切垂手等在一旁。
璇铭看了宋才一眼,又瞄了一眼他的腿,最终什么话都没说。走到门口招呼了别人进了宫。
宋才得了闲, 依旧不方便出府, 刚想回房间, 就被后院的众夫人们的侍女拦下了。
宋才瞄了一眼一点儿都没亮的天,这些夫人起的够早啊!
“小宁公公早啊!”房侧妃身边的贴身侍婢锦红率先打招呼。
“各位早, 不知众位夫人有何吩咐?”
“侧妃有话要问公公,麻烦公公随锦红走一遭。”锦红十分礼貌。
宋才笑了笑,“劳烦引路。”
话说这是宋才第一次明目张胆地走进后院, 因为自从他来到璇铭府上,他就没找过任何女人。
房侧妃是郡王府里位份最高的女人,向来以女主人自居,住的院子是仅次于给王妃预备的香兰苑。
“见过侧妃,众位夫人,不知侧妃有何吩咐?”宋才一踏入香兰苑,就看到璇铭的八位夫人按照顺序依次排开,首位上是房侧妃。
房侧妃娇笑一声,“公公免礼,我等姐妹正在商议郑妹妹的生辰,想请公公来帮帮忙。”
宋才心道,这天还没亮商议事情?还不是为了找他来套话。
“侧妃和众位夫人看中,是奴才的荣幸,但是奴才初来乍到不能擅自做决定,劳烦侧妃去与王爷商议,得到王爷的首肯,奴才一定尽心竭力为侧妃和众位夫人办事。”
房侧妃脸上的笑僵硬了片刻,“公公说的是,本侧妃稍后就去找王爷说。那公公有事儿先回吧。”
宋才拱手告退,走到门口驻足了片刻,转身笑道,“王爷近来心情不好,怕是见不惯花枝招展,浓妆艳抹。淡雅适宜为好。”
宋才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众位夫人本来因为宋才的态度不满,突然听到这句话各个心花怒放,开始琢磨如何五日后如何打扮自己。
宋才并不知今日朝堂之上璇铭是如何讨公道的,只是事后璇宇告知,璇清帝已经向西辰帝发了国书,要求他们派遣使臣来解释这件事。
同时斥责了掌管京中防卫的统领和京兆府尹,并责令三十日内将所有案犯缉拿归案。
璇铭虽然被璇清帝大加安抚,但是自此却暴露了他在京中所有经济来源,这是宋才没想到的。
他本以为,璇铭不敢如此大张旗鼓地表明那些资产,所有打算让这些西辰人多看顾璇铭的生意几日。最起码坚持到郑夫人过生辰。
如今效果似乎不是很好。
宋才一边走路一边想,从昨日璇宇来访之后,璇铭似乎一直都在卧室里,知道天色黑透才悄声出府,那么是在卧室了见了什么人,给他出了什么主意?
宋才之前趁机探查过璇铭的书房,除了找到一个特别小的暗格放着两封南轻夜给璇铭写的情诗外,没有别的发现。
卧室这边一直没找到机会,看来问题出在卧室,而不是书房。
璇铭回到府中带回了璇清帝赏赐的众多珍宝,只为了安抚这位看似闲散实际极有城府的弟弟。
宋才给璇铭上过茶后就站在一旁当隐形人。
不多时,王府管家说有事禀报。
璇铭喝了一口茶,让人进来。
“殿下,昨日损失已经统计出来,货品加上用具一共损失二十三万五千八百七十一两白银。另外无人死亡,三十四人受伤,全是皮外伤。”管家进来以后躬身禀报。
宋才心里有些惊讶,昨儿一日就损失了这么多吗?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那可是二十多万两白银啊!如果璇铭还想继续经营就要重新置办,啧啧……五十万两,够璇铭伤心一阵子了。
果然,璇铭听了数字以后,气地将手中的茶盏扔在了地上,顿时摔的粉碎,碎片四散开来。
管家吓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
宋才蹲下身子,将瓷片一片一片捡起来。
“不准捡!”璇铭怒喝一声。
“殿下息怒,俗话说,破财免灾,如今店里众人皆是皮外伤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损失了些银子再赚就是了。”宋才慢悠悠地一边捡东西一边说,“殿下昨儿生气摔了不少东西,今儿再摔,那损失可就更多了,难道殿下是嫌损失的银子太少了吗?”
璇铭一噎,刚想将砚台扔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管家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宋才,本以为璇铭会狠狠地惩罚这个不多嘴的奴才,不想璇铭根本没有惩罚他的意思。
“你小子惯会气本王。”璇铭对宋才冷哼一声然后对管家说道。“罢了,你下去吧!通知下去,凡是受伤的人诊费和药费本王承担,另外每人赏十两银子。另外,都打起精神来,别像失去斗志的公鸡一样,本王要让他们看看,砸了又如何,本王不在乎!”
宋才心道,越这样表示你越在乎,心情越不好,过几日你的女人们就越容易得手啊!
正月三十,是璇铭的夫人郑氏十七岁生辰,按照她的地位本来是不配开生辰宴的。但是府中一直没什么喜事儿,众位夫人又被冷落已久,所以都极力帮忙操办只求能见见璇铭。
从辰时起,雪花飞舞,一直到傍晚都没停下来,因为一直在下雪,天气还真的不算冷。
宴会办在了房侧妃的香兰苑的会客厅里,面积虽然不大,但是是家宴,只有璇铭的几位夫人和璇铭本人参加,足够了。
宴会定在酉时,此时天已然黑了,会客厅里的暖炉烧的正旺,摆在了各个角落,整个屋子暖融融的。
宋才陪着璇铭踏进会客厅的时候,只觉着一股热浪直冲过来。
“妾身见过殿下。”众位夫人在房侧妃的带领下向璇铭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