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猫被这清奇的答案震得忘了词:“连名字也不知道?”
直到橘猫挑衅失败,悻悻离开,大猫才不确定似的说了名字:“我叫……白斓。”
乔午从来不会让自己醉得不省人事,临走时绅士地婉拒了今晚与他打得火热的美女,毫不拖泥带水,出了门更是能条分缕析地向司机交代路线,连付款也没忘了使用“嘟嘟打车”系统附送的红包——一切都尽在掌握。
可再睁开眼睛,乔午却严重怀疑自己罕见地“断了片儿”,一只白~虎斑猫正蹲在枕头边上,瞪着圆溜溜的琥珀色眼瞳,炯炯有神地跟自己对视。
乔午揉了揉宿醉后隐隐发疼的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拎了只猫回家,这猫圆眼睛白肚皮,头顶后背的虎斑纹水墨画般流畅,黑白分明,皮毛鲜亮,显得养尊处优,明明是个毛团,可居高临下的眼神,倒像是威风凛凛的百兽之王。
乔午端详片刻,得出结论:“看着像品种猫,应该挺贵的。”
白斓正兀自散发着“王霸之气”,等着眼前的人类臣服,却冷不丁被乔午捏着后颈肉提起来,不由得“猫躯一震”,可他不肯伤了自己看中的人类,终究没亮出锋利的爪子。
仔仔细细被翻了脖颈处的软~毛,白斓算是被乔午的“安禄山之手”摸了个遍,“”地“嗷”一嗓子蹿到了出去,坐定时,将长尾巴卷到身前,琥珀色的圆眼睛里充满了看神经病的戒备。
乔午喃喃低语:“没有猫牌啊。”
白斓鄙夷地甩了甩尾巴,决定环视一下自己的新领地:房屋有些老旧,却挺温馨,生活气息浓厚。
厨房的操作台上,摆着没收拾的外卖,书房的电脑上,散落着几张画废了的黄符,朱砂笔还未干,鼠标充当了临时镇纸,客厅不大,电视占了半面墙,沙发上方挂着张巨幅海报。
海报上是个白衣胜雪的奶油小生,一身古装扮相,似乎是时下~流行的仙侠剧剧照。乔午披了睡衣出来时,正看到白斓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海报看,只留个毛团似的背影,两只耳朵高高竖着。
白斓聚精会神的模样,落在乔午眼里,就是低智商生物无缘无故发呆,连背影都冒着傻气,乔午终究没忍住去撸一把虎斑猫的圆脑袋,可白斓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迅速而嫌弃地躲开了,见大猫怕生,乔午也不恼火:“不知道是谁家丢的。”
他已经断定这样一只油光水滑的大虎斑,不可能是流浪猫,很有可能是某个邻居家的宠物。
乔午忽然福至心灵——猫应该是认识家的。
乔午吸取了刚刚的教训,攻其不备,出手如电,白斓只觉身体一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拎着后颈皮扔出了大门:“自己回家去吧。”
乔午说罢便“砰”地一声甩上了大门,白斓差点被夹掉一撮毛。
白斓出离愤怒了。
乔午还没为自己的机智开始得意,门外就传来了凄厉的猫嚎,不是“喵喵喵”,而是“嗷嗷嗷”,高低起伏连绵不绝,将近十分钟过去,也没有中场休息喘口气的意思,乔午被这穿耳的魔音烦得脑仁疼,终于忍无可忍地开了门。
门缝开启的一瞬间,就见一条白影“嗖”地蹿了进来,顺便伸出爪子示了个威,哪知这短毛畜指甲生异常锋利,将乔午的破洞牛仔裤,一下子改成了开档牛仔裤,乔午看着自己差一点遇险的小兄弟,惊魂未定之余,也出离愤怒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乔午温馨安逸的单人小窝,发生了一场“人仰猫翻”的追逐大战,黄符纸共残羹一色,猫毛与鼠标齐飞,煞是热闹。
大虎斑铁了心不肯出门,只要靠近大门就发出中气十足的干嚎,还会威胁地亮出利爪,只是大猫很有分寸,一爪让乔午露了屁~股的壮举过后,就再没真正下过重手,乔午不知自己怎么惹了这么个烫手的膏药,打不过也扔不掉,更不至于杀生,只好坐在沙发上一脑门子官司地喘粗气。
“你赖在这儿我也不养你!”乔午发出底气不足的最后通牒,算是妥协了。
白大毛团像是能听懂人言,胜利地“喵”了一声,竖起尾巴,得意洋洋地直奔卧室而去,背影甚是欠抽。
乔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床被可恶的毛团鸠占鹊巢,强迫自己看手机才忍住了杀生的冲动,却发现一屏幕的未读消息。
乔午顿觉不妙,提心吊胆地用大拇指贴上home键解了锁,看到内容,就“腾”地一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不再理会家里的新晋“霸王”,匆匆换了条裤子,便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