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摆了摆手,无奈道:“没说的没说的, 谁让最近皇上不在,京里不太平呢。”
到了城门口,其余人都已经散了, 那人掏出令牌, 刚要往城门口走,突然从背后窜出来一个鬼魅的身影, 速度快的令人咋舌,此刻太阳将将下山, 天色还未渐暗,此人堂而皇之的抽出匕首,如一阵旋风一般刮到素衣男子面前,冰冷的眼神突兀的出现在素衣男子面前,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只觉得脖颈一凉,温热的血噗噗的涌了出来。
他痛苦的捂住了脖子,浑身像卸了力一般,缓缓跪了下去,那杀手连看都没看一眼,转回身施展轻功飞走了。
素衣男子知道自己恐怕不行了,他用手掐着伤口,强打着精神,点了自己的穴道,勉强维持着生命。
他眼见着守城的侍卫跑了过来,一队人朝杀手方向冲了过去,一堆人留下要带他送医,他眼前逐渐模糊,颤抖的手指沾着自己脖颈上的血液,艰难的在地上写着什么,可惜地上黄土堆积,风一吹便将血土吹散。
素衣男子再次绝望,他干脆松开了掐着伤口的手,扯过侍卫的手,只来得及在他掌心写下蛋一个字,便瘫软的倒在了地上,血液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那人已经没了气息。
侍卫们慌张的托起他,招呼道:“赶紧通知大统领!”
这一队人当然是赢裘派出去的,得到了通知之后,赢裘霍然站起身,冲了出去,待到了停尸房,看到整整十个尸体,均是被人割断了脖颈,就只有领头的武功高些,他强撑着一口气,留下一个字,蛋。
近日汴州总会出现一群痴捏呆傻之人,他们目光呆滞,行动迟缓,身上像是发肿发瘀的面糕,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混进城的,更不知道他们都是谁,这群人看着吓人,吓得百姓们夜晚都不敢出屋,但是他们又没有什么危害性,就好像是得了一种传染病,汴州卫的人抓了他们审问,却发现这些人口吃含糊,什么都说不明白,甚至还如孩童一般流着口水。
虽然他们甚是怪异,可到底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因为他们的外形便都给关起来,而且官府衙门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去给这些人请郎中,便向上请示,能不能将他们驱逐出汴州。
破天荒的,裴钰竟然拒绝了,他请从兵部划出人手,户部拨出银子,盖了一处宅院,将这些人都放进去养着。
朝廷上下疑惑不解,纷纷觉得应该将这种不知所以的危害赶出汴州城。
裴钰只问了一句:“汴州城外的村镇,临近汴州的徽州,那里的百姓便不是百姓么?”
大臣们沉默语不语,太师突然说了话,他嘴唇微动,松弛褶皱的脸上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这种事情,丞相大人还是要通知皇上。”
裴钰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纷纷点头的大臣们,突然笑了:“那是自然,一定要通知皇上。”
当夜,裴钰向赢裘借人,派出八十队送信的人马,这八十队人马足有七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城,每队手中都拿着一叠折子和裴钰的手书,这八十多人朝着八十个不同的方向前去,在各个城镇中穿梭,其中有几队人还有简单的碰面,碰面之后又向不同的方向前去。
赢裘看着顿时捉襟见肘的人手叹了口气:“丞相大人,不会每次送信都要派出这么多人手吧。”
裴钰瞪了他一眼,哼哼道:“本官原本计划八百队的,耗死他。”
赢裘苦笑:“你这快要耗死我了,这一趟趟的需要多少加班费啊!”
裴钰道:“赢大统领,你知道我为什么派这么多人混淆视听么?”
赢裘赶紧点了点头:“因为朝里有对方的人。”
裴钰继续道:“你知道哪队人是真的么?”
赢裘又摇头:“当然不知道,丞相大人足智多谋,在下佩服。”
裴钰晃了晃手里的茶杯,悠哉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每个人手里的折子和信都是差不多的,我让他们随便抽的。”
赢裘大惊:“这怎么办!那岂不是随便劫一队人便知道你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