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灵境真人拍了拍卫卿的肩膀, 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撰稿者还没有走远,你要是想要翻盘,还来得及!”
“真的?”卫卿眼睛一亮, 无论如何,大家都有权利知道真相!
“恩恩,去吧, 去吧!”灵境真人朝着卫卿挥了挥手,他要不是被无止真人用眼泪攻势挡着,怎么可能说出这种不走心的话呢!反正卫卿也不是太微宗的人, 得罪了天界也和他们太微宗没什么关系,不怕天界日后报复。
“好嘞,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卫卿足下生风,从灵虚宫飞出,追着撰稿人而去。
有了卫卿的添油加醋,好好的一本《人界杂论》变成了《天界秘辛》。在卫卿绘声绘色的描述下,六衍从一个不惜以身殉道的天界典型,变成了拿人做炉鼎、靠拍马屁上位的天界反面教材。
同盟会的议事大厅里,姚臻将《人界杂论》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手掌在桌子上轻轻的一拍,问道:“现在还有人觉得周家有继续掌控东平镇灵石矿脉的资格吗?”
“这……”同盟会其余的几位长老面面相觑,良久之后,才清了清嗓子,道:“周家失格,以后不再拥有东平镇灵石矿脉的开采权。”
周家之所以能在东平镇中为所欲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借着六衍仙君的名号。如今六衍一死,周家失去了倚仗,又在姚臻的操控之下失去了灵石矿脉。墙倒众人推,周氏家族在一夕之间衰败,本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周家家主也沦落成了每天躲在房间深怕有不轨之人暗害的可怜之人。
灵台峰上,周鸢拿着周蒙寄来的书信,眼中喜忧参半。六衍死了,也就意味着她不用再被人视作炉鼎,可是周家……真的是她的归宿吗?她要是回去了,会不会又以另一种形式被周通利用?
“你……是要回去了吗?”栾朝歌站在周鸢身后,眼神从周鸢的书信上扫过。他其实心里清楚,周鸢是个凡人,是不可能在灵台峰中久留的,但真到了分别的这一天,他心中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憋闷感,压他的喘不上气。
“我毕竟是个凡人,能在此叨扰这么久已经是灵境真人格外开恩了,现在我身上的毒已经完全清除,也是该……回到我自己的地方去了。”周鸢的声音很轻,她低头看着脚下栾朝歌的影子,眼中蕴满了留恋。
在灵台峰的这些日子,是她一生中最为开心的日子,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那么和善,那么友爱。她常常在想,若是自己也有灵根该多好,这样她就能留在这里修炼,哪怕仅仅是当一名粗使的外门弟子。
“是吗……”栾朝歌心中酸涩,沉重感压的他说不出话来,他深吸了口气,将那种强烈的想要将周鸢留下的感觉敛去,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里距东平镇路途遥远,不如我送你吧。”
“这……会不会有些太麻烦你了?”周鸢回头,望向栾朝歌的眼睛,在他的眼中她同样看到了浓浓的不舍。
“不会,我们御剑去,很快的。”栾朝歌手腕翻转,从丹田中祭出长剑,故作轻松道。
“那就有劳栾公子了。”周鸢扬唇一笑,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煞是可爱。
周鸢温和的笑意看的栾朝歌心中一暖,他向前走了一步,身体已经快于思维,拉住了周鸢的手。
“那个……御剑危险,我抓着你比较安全。”栾朝歌不敢看周鸢的目光,他心知这样轻浮不好,却并不想就此放开手,他引着周鸢缓慢的踩在了自己的长剑上,御剑而起,向东边的东平镇而去。
栾朝歌走后,慕子佩才端着药碗从小道上走出,他仰着头看了看天边只剩下一点点影子的栾朝歌,感叹道:“三师弟就这样走了?不应该跟师尊说一声?”
“三师兄现在满脑子都是周鸢,哪儿还有心思管师尊呢。”池璃拿着周鸢的道别信,和慕子佩一起抬头望天,说道。
“爱情果然是盲目的。不告而别,三师弟这次回来,恐怕又会被师尊打残的。”慕子佩已经能预想到栾朝歌此行的代价了,他微微叹气,沿着小路向池璃的洞府走去。
“这是给玉湘的药?”池璃与慕子佩并肩而行,指着他手中的药碗问道。
“恩,小师妹,你那位朋友伤的很重啊,我观她的经脉有几处已经破损,恐怕会影响以后的修行呢。”慕子佩将近些日子给玉湘诊治的情况说与池璃,尽管用上了最好的药材,可她还是迟迟不见好转,再加上她体质特殊,经脉修复的极为缓慢,要醒来恐怕还需一段时日。
“她本就经脉受损,之后又强行催动过灵力,要想完全修复,肯定是个漫长的过程,急不得的。”池璃深知玉湘的情况,她现在也不奢望玉湘能恢复如初,只要能早日醒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