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熊佳自打方才简攸宁给过她眼色后,就明白简攸宁的一举一动都是藏着深意的,她蹙眉看了这又老又破的房子一眼,才忍住做拖油瓶的打算,认真道,“那我去帮你问问。”
可能是她太愚钝了,什么也没有发现。
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底,简攸宁才循着贾至清走入屋内。
屋里的布置简陋至极,除了一张陈年的老木床,只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黑黢黢的香炉,点燃的香无色无味,甚至还能闻见屋里几分霉味,墙角边上放着一堆的中药草,倒是清清爽爽,像是晒干的。
贾至清不知从哪里给简攸宁找来了一张椅子,自己坐在桌子的对面,还没看病就笃定道,“我从医那么多年,自认为有几分望闻问切的本事,你的身体好着呢,说吧,究竟找我干什么?”
简攸宁觉得有些遗憾。
贾至清明面上是一位赤脚医生,可他研习了玄学一辈子,在此道上造诣极深,比廖大师也差不离,可偏偏心思不用在正道上。
她眼神闪了闪,并没有回答,相反,她伸手指了指香炉,“我可以问问那香是干什么用的吗?”
贾至清浑身的气息顿时变得阴沉,刚刚他就有了猜想,如今对面这个小姑娘的话一问出来,他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意有所指回道,“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无知才能活得久啊。”
简攸宁指尖微颤,即便镇定自若也无法隐藏那一丝惊骇,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可谁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贾至清竟然明晃晃地承认了。
见窗户纸已经挑破,简攸宁也不藏着掖着,直白道,“你这么做,实在是有违天道,会受到天谴,而且那些村民都是无辜的,你竟然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去死!”
她不知道贾至清是从哪里找到神明的存在,甚至还完成了极其刁钻与苛刻的条件把神明给镇压了,让神明无法散处自己的庇护之力。
桌上燃烧着的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个法宝。
贾至清冷笑一声,“天谴算什么,我的眼睛瞎了,腿也瘸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又有什么好怕的,能亲眼见到他们死去,我这辈子也就值了。”
他本来就该死了,是一直憋着一口气。
“你这么做,和那些欺负你妹妹的禽/兽又有什么分别?”
贾至清的情绪像是被引爆了,他猛然站起身,匪夷所思地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年,他一直都保持着这个秘密,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逐渐变得狰狞,配上瞎了的眼睛,令人心底生出一抹胆寒来。
简攸宁看着他,眸中不带任何的情绪,重复道,“你想想你妹妹若是知道了你做的这些事情,她会怎么看你?”
再一次提起妹妹,贾至清咆哮道,“你不要提她,她已经死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他和妹妹从小相依为命,兄妹两人相互扶持,双双考上了大学,他学的是医学专业,妹妹学的是师范,毕业后妹妹选择去了支教,就来到了王家村这个穷乡僻壤的犄角旮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