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2 / 2)

孟瑄笑了,边打边问:“我想跟段侯爷谈谈,怎样能让他离我夫人远一点,他肯同我好好谈么?”

那个透明人并不言语,只是频频发起进攻,何当归从孟瑄的激烈举动中可以看出,打斗的双方都火气冲天。她不知该如何劝说这二人,最后将发间的银簪拔下来,横在颈间,冷声道:“我数三下,你们再不停,第一个倒下的人就是我。”

没等她数三下,激烈的打斗立刻就中止了,不光孟瑄停了手,连那个透明人也不打了,这更显示出,那个人是关心何当归安危的人。除了段晓楼,再无二选。

孟瑄上来夺了她手中簪子,生气地说:“这簪子又尖又硬,做武器都绰绰有余,为什么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开玩笑,还是你们两个跟我开玩笑?”何当归比他更气,“你们纵使要打,也不必对打了,都来打我一人好了。横竖怎么算,都是我的错。”

孟瑄默然,那个透明人也不说话。这样的局面,三个人无人不伤。

过了一会儿,孟瑄才慢慢开口道:“他是段晓楼,他跟我说,因为隐身术出了点问题,现在暂时无法相见。你功力尚浅,听不到他讲话,只有我能听见。他也对你拿簪子伤害自己很生气,还说,再有下次,他就把你们梦中种的蓝叶草拔掉。”

蓝叶草?何当归一凛,这是她跟段晓楼的……暗号!那个看不见的人,果然是段晓楼!

她立刻急了,像瞎子一样四处乱摸:“段晓楼,你在哪里?你的隐身术出了问题?你还好吗?快回答我!”

隔了一会,孟瑄一脸不情愿地传话说:“你摸不着他,你站在原地别动,他……可以触碰到你。”

何当归连忙站住。果不其然,脸上有了酥麻的触感,轻柔如一阵春风吹过,若不知情,又怎能知道这是段晓楼在碰她的脸。她又问:“我该如何帮你,你的伤怎么样了?”问完就眼巴巴地瞅着孟瑄。

孟瑄又无奈传话:“他说自己很好,只是暂时变不回来了,他想吃我们的早饭。”心道,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的无赖,来抢别人的夫人,还要求吃情敌做的饭。

何当归用力点头:“好啊,段晓楼你多吃点,吃完就在这里的床上歇息。你现在非常虚弱,千万别乱跑,我让孟瑄为你疗伤。”又转向孟瑄,竖着眉毛说,“段晓楼为救我而受伤,你还说感激人家,又跟他打架!还不快去做菜,吃了再问怎么疗伤!”

夫人发飙,孟瑄只有从命的份儿,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忙了一场,饭菜快速上桌。一顿早膳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何当归眼见着自己旁边的饭碗中的汤和菜一点点消失,倍感欣慰。

孟瑄随时给何当归夹菜,昭示自己的存在,何当归又把菜中精华部分转给段晓楼,然后那些菜就凭空消失在空气中。感觉如同过年给祖先留位子和碗筷,献贡给看不见的祖先。何当归几次冒出这种诡异的想法来。

一餐吃完后,何当归又敦促孟瑄为段晓楼治伤,孟瑄撅嘴巴告诉何当归,治伤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止了,至少需要五个时辰,而这座四合院并不是个安全所在,刺客说不定还会再来。何当归自信满满地保证,她能守护这里的安全,就在这里疗伤,她在外守着才放心。万一放走段晓楼,他又要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了。

于是,段晓楼和孟瑄双双上了床榻,放下帐幔开始疗伤。

何当归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只见孟瑄一个人在空气中比划,结出各种复杂的手印,周围有五彩光晕出现。

“小逸,你去外面逛逛,”孟瑄苦笑,“我们被你看得不自在,两人都无法专心。”

何当归灰溜溜走出来,心中有些不忿,绕着屋子转了几圈,坐在井沿上看了一回天上的流云,又读了几页书。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从窗中望进去,孟瑄还在纱帐中端坐着,似乎在小声讲话,非常专心的样子。

这时,何当归听见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在院墙外某处响起。她心感不妙,打开院门一看,两个守门神一样的狱吏,都双双倒地,不省人事。上前一摸,他们是中了迷香,性命还在。

“孟瑄!”何当归冲屋里大喊,“可能有敌人来袭,你们不必理会,交给我来对付!”

孟瑄的声音传出来:“你把窗台上的烟火拉开,自有人来接应!你自己千万小心,把敌人放进屋里来也无妨,别逞强出手!”

何当归一听就气鼓鼓的,她好歹也是两甲子功力的绝世高手,怎么说得她好像菜鸟一样。这时,段晓楼的声音也响起:“你只管跑,别理会我们,上对面醉红楼的二楼,陆江北在那里停歇!不懂武功万不可逞强!”

伴随这话,有一道凌厉的刀风扫向何当归的后脑,速度之快,劲道之强,竟让她无力回避!

“逞强”的何当归,似乎遭遇了真正的绝世高手!

☆、第663章 死神之吻降临

更新时间:2014-03-29

何当归躲不开那一刀,只觉得后脑一阵凉飕飕的,仿佛死神之吻……孟瑄和段晓楼在屋中大叫大嚷,两人同时高喊“娘子快闪”、“娘子快避”,何当归听了,在这生死一钧的关头竟有点儿想笑。

她脚下一绊,幸运地与刀刃错过一毫之距。刀风扫过的地方,发髻散开,长发寸寸成灰,连银簪也断裂了。

来人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行动却迅若闪电,只一掌就把何当归如刮风吹草一样刮歪了。何当归不信自己这么没用,连阻拦一下的作用都起不到,她爬起来,抄起地上的一块半丈青石扔向那人。

大青石裹挟着千钧之力,正砸向那个人的后心,出其不意地骤然反弹回来。何当归急急躲避,还是被青石压到了脚面,顿时剧痛难当。

“娘子快逃,他可能是宁王朱权!”屋里的孟瑄厉声喝道,“朱权,你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何当归不想让黑衣人去找孟瑄段晓楼,在后面紧追了两步,见黑衣人身影闪动,同时在几个方位出现,把人眼都绕晕了,不辨虚实。她也学孟瑄那样厉喝:“朱权,你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只有懦夫才不敢正面对敌。如果你是男人,就等孟瑄恢复后再来,否则就跟我打!”

她的话立刻激怒了黑衣人,新一波的刀风刮过来,何当归觉得面颊一痛,全身的衣物道道皲裂,瞬间变得比丐帮长老还前卫。

空中突然又降下一道黑色影子,手持一柄脱鞘的圆月宝刀,明媚如水,身形比朱权更加高大,并有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说:“别碍事,一边藏着去。”这声音是高绝的。

何当归松一口气,很听话地藏到了水井后方,既可以安全观战,又能守住窗口,不让朱权进屋子。依着孟瑄的话,她将窗台上的烟火拉开,三色光流激射而出,在夜空里炸开。

只一眨眼功夫,高绝和黑影就缠斗了上百招,何当归看得眼花缭乱,也不懂是谁占了上风,不过疑似朱权的黑影且战且退,似乎不打算久留此地。

“高绝!他袖中有毒烟,快避!”

何当归突然睁眼大叫道。她也不知,自己怎会预知朱权有毒烟,全凭直觉喊出这句话。

下一刻,黑影果然放烟。高绝跌跌撞撞地退开两步,不知道是避开了还是中招了,何当归急得无可奈何,身子不由自主地探出来一些,想接应高绝。然而黑影转过身,冲她的方向亮掌,她忽然就全身动弹不得,被摄到了半空中,口不能言。

孟瑄大喊“娘子”,段晓楼也凑热闹喊“娘子”,孟瑄掌不住怒火,为这个称呼而跟段晓楼大吵。最后,两人竟在床帐里打成一团,院里的高绝扶墙而立,捂着胸口。何当归瞪着眼睛,被黑影扛上肩头,往西而去。

行了二十里,来到西城城门,轻巧地攀越而出,不把肩头的重量放在心上。然后又行至一处临水的空旷地界,黑衣人的脚步慢下来,何当归撑起头一看,地上坐着一群黑衣人,大概有二十人或者更多,在湖边篝火。借着火光一看扛她的黑衣人的侧颜,冷厉如冰,内敛沉默,真的是朱权。

“老大,您总算来了!”一个黑衣人笑迎上来,看见了何当归,大吃一惊地叫出她的名字。

何当归抬头一看,这人是司马明月。他的身后,篝火间一众颈项挂着黑巾的男人们,个个看起来都眼熟面花,像是从前见过的。然后,她感觉喉间的压制一松,好像恢复了说话能力,却也无话可说。

朱权将她往地上一扔,背对她坐到一团火前,抬手索酒。

司马明月迟疑地看着何当归,趁趁地问:“阁主,您不是说回城中取一件重要的东西,怎么……将她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