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1 / 2)

何当归笑看着那丫鬟,问:“你是来寻找失踪的陆夫人,还是来为她出气、兴师问罪的?”

丫鬟又叫道:“侯爷快看,她知道我们夫人失踪,绑匪就是她!”

段晓楼和廖之远一齐看何当归,她无所谓地耸肩道:“你们在门外吵得价天响,聋子隔着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只能说,人不在我房里,请去别处找。”

那名丫鬟继续跟她抬杠:“看,侯爷!她笑了,她一点都不慌不着急,还偷偷的笑!不用问,凶手就是她!”

何当归轻揉太阳穴,心道,真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丫鬟。

对这名一口一个脆生生“侯爷”,却丝毫不尊重堂堂郡主的丫鬟,真的懒得认真计较。何当归只一指门口,对段晓楼二人说:“能让我着急和担心的,都是值得我那么做的人,目前的忘心居士还没达到那种程度。当然,她也不值得我绑架。”

“这就生气了?”廖之远吹个口哨。

“陆江北热心地请我在他家中休养,看来真是一个错误决定。”何当归强行送走这些不速之客,“慢走不送,容我更衣告辞。”

☆、第749章 白衣不沾雨水

何当归没心情陪陆夫人玩捉迷藏的游戏,所以对段晓楼他们很不客气。正好,要她去找柏炀柏,还要去看望一趟燕王妃。

青儿昨天在轿子里说,燕王妃几次三番打发人来寻她,听说她回了扬州,还捎了家书去清园。只是恰好错过了,没落到她手里。燕王妃待她一直不错,不能不理睬王妃传召。

换了套簇新的衣裙,推门一看,段晓楼、廖之远还像门神一样堵着个门口。何当归不悦道:“好歹我刚救了高绝一命,又救了杜尧半条命,你俩就这种态度对待一位救死扶伤的大夫吗?那位居士的失踪,真的与我无关。”

段晓楼蹙眉问:“那你这是要去哪儿?”她昨天还病着,怎能放她一个人乱走。

何当归不答反问:“作为嫌疑人的我,没有自由行动的权利了吗?”

段晓楼带点难过地说:“你明知我的意思是……”

“侯爷,你看这是绑匪留下的恐吓信!”忘心的丫鬟又开始闹腾,“一看这字迹就知是女子写的,这里除了郡主还有谁?”

丫鬟递上信纸,段晓楼读了一遍,转手要递给何当归看,丫鬟却生怕何当归会“毁灭证据”似的,眼疾手快地抢过来,护在胸口上,气呼呼地瞪着何当归,质问:“我家夫人向来受人敬重,你跟她有什么仇,不光把她气病了,还要绑架她折磨她?”

何当归并不讨厌护主和愚忠的丫鬟,但面对这种无端的指责,与她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段里。

索性还是不理,也不辩白,绕过段晓楼和廖之远的包围,走她自己的路。经过廖之远身边时,廖之远趁机附耳,悄声道:“想摆脱这里的麻烦,不去衙门吃牢饭,就乖乖地跟我走,我带你去燕王府。”

何当归一怔,充满怀疑地看向那双狡黠的猫眼,挑眉问:“这算是威胁吗?”

“是邀请,燕王怎么也算是你的义父。”

廖之远凑得更近,热烫的鼻息喷在她的耳朵边上,落在别人眼中显得很暧昧。段晓楼没听清廖之远的话,却大大不满于他的距离,于是伸手一拉廖的黑亮小辫,重重向后一扯。

廖之远被扯痛,嘴巴又说了几句欠揍的话,连何当归也生出扁他的冲动。于是继段、高之后,段晓楼与廖之远又缠斗起来,二人的拳脚打得虎虎生风,吓得旁边的丫鬟一阵尖叫。

但廖之远早就不是段晓楼的对手了,加上段晓楼正在气头上,没留什么情面,所以廖之远很快落败,躲进何当归的寝房里。

他躲桌子后,段晓楼一脚踩碎了桌子;

他躲妆台旁,段晓楼的拳头立刻把妆台轰开,珍珠滚了一地;何当归暗暗为陆江北心疼钱,这就是交友不慎的恶果;

最后,廖之远翻身滚到床底下,段晓楼抖开腰上缠的长鞭,打算把那只山猫扯出来。谁知不等他动手,床下的廖之远就怪叫一声,自己滚了出来。

段晓楼举鞭,要让廖之远记个教训,管好他的嘴巴。廖之远却一边摆手,一边叫道:“暂停,暂停!何小妞,快帮小爷挡一遭,吃段少一鞭可不是闹着玩的,青儿她就要没哥哥了!——快看,何小妞,你床底下藏了个人,生生把小爷吓了一跳!”

何当归以为这是廖之远的诈术,冷哼一声。

可廖之远说的是真的,床底下真的藏了个人。有个眼尖的丫鬟瞧见了,立刻哭叫着冲过去,把床下的人拖出来,抱着大声惊叫:“夫人,夫人出事了!”

何当归皱眉,凝目一看,从她床底发掘出的人被反绑着手,布条蒙着双眼,真的是忘心居士。这可太让人吃惊了,昨天晚上,她清楚记得自己当着忘心的面关了房门,夜里休息也保留着一点警觉性,绝对不可能有人闯入而她一点都不察觉。

忘心,是怎么钻到她床底下的?

还是用这种五花大绑的姿势。

“大嫂!你没事吧?”段晓楼冲上前,解开忘心的绑缚,担忧地察看她的情况。鼻息微弱之极,手足皆是冰凉,轻触之后有小坑,很久都不能弹回去,明显已经被绑了几个时辰以上才会如此僵硬。不论怎么摇晃,丫鬟怎么哭喊,忘心都紧紧闭着她的双目,昏迷不醒。

段晓楼迅速将忘心扶正,从后背的大穴打入几道真气,想帮她振作起来,可并不见效。

廖之远难得收敛了玩笑神色,理智地告诉段晓楼:“咱们门派的寒冰真气,只对本门同宗武学的人才有效,不论你的内力多厚,给外人疗伤都事倍功半。”

段晓楼的额上沁出冷汗,强自反驳道:“江北经常为人疗伤,他也是彻寒的冷气。”

廖之远摆手叹气:“老兄,你怎么跟他比?他是不要老婆的武痴,修炼清心诀,就是专门化解寒气的。不过据我所知,老大每为别人疗伤一次,他自己都要被反噬三天三夜。”

段晓楼又为忘心续了一会儿功,见果然是一丝效果都没有,才不甘心地松了手,将忘心抱到何当归床上,放平,盖被,然后转身往院外走,很快消失了踪影。从始至终,都没看过静立一旁的何当归,哪怕一眼。

何当归的嘴角牵出一点苦笑,她准备好的一两句辩白之词,似乎派不上用场啊。

她猜,段晓楼大概是去找陆江北,或者什么名医良药去了吧?尽管放着她一个好大夫在这里,但是因为她害人的嫌疑比救人的诚意更重,所以,段晓楼连开口询问都免了。

轰隆隆——段晓楼刚离去不久,天空就飘洒起阴云下的大雨,冷空气弥散在房间里。何当归忍不住有些担心,段晓楼刚强行运功救人,片刻不歇,又淋一场大雨的话,难保不生一场病。

“诶?这是什么表情?”廖之远兴致勃勃地凑上来,挤眼问,“他不理你,令你觉得失落了?”比平时更讨厌,更欠揍的表情。

“走开。”她冷冷道。

廖之远哪里肯走,他就是为看热闹而生的!

这时候他旁观者清,从忘心被丫鬟拖出来那一刻,何当归毫不做假的诧异表情之中就可以知道,绑架忘心藏在床底的人绝对不是她。虽然匪夷所思,但其中应该另有机关。所以,廖之远并没生何当归一丁点儿气。

但深深了解段晓楼这个人的他,却哀叹着发现,那傻小子好像误会了何小妞,还是动了真怒的误会。这时候就算旁人劝,段晓楼也大概听不进去。

“唉,天意弄人,总把有情的人分两边咿呀吱。”廖之远搔搔后脑,单手搭着何当归的肩头,大发着感慨。只希望事过境迁之后,段少不会太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