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玄讹觉得更有意思了,“照这样看来,那你是看出他的不寻常了?你心里就没点什么别的想法吗?”
姜宁是真的怕玄讹此刻看出了点什么,或者猜到了什么。她赶忙把赢官儿护住了,另一手拉了一下瀛寰,装作似有痛苦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瀛寰我……我不舒服,我们先走吧。”
先走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说辞,只能这样了。
没想到她这随口一来的谎话,引得包括不咎在内,还有自己的儿子与夫君。都紧张不已。
“怎么了?”瀛寰脸上的面色凝重可不是装的。
“娘亲?”赢官儿也仰着头,担忧着姜宁。
就连好端端在那吸血疗伤的不咎,居然到了这个地步,都还扒开了自己的兄长,牵挂着姜宁,“姜宁姐姐你哪不舒服?”
玄讹心里那叫一个气愤,鹰隼的眼锁着不咎看,瞧他那一脸丢人的样子,这人要不是自己的亲弟弟,早死了八百回了。
可他下一句话开口,却不是数落自家弟弟的,玄讹朝着瀛寰抬眼望去,眼底闪过了一丝微妙的光,“有一句话,我就放在这里了。你这个儿子如果留下来,只可能是个祸害。还是尽早决断了好。”
第67章
“我瀛寰既为他父,他就不可能祸害到哪里去。”瀛寰神色淡漠,像是根本没有把玄讹的话放在心上,“我儿如何,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玄讹勾唇笑了,他就料到了瀛寰会如此答复,“说了也是有缘,吾弟心心念念的佳人,就这么巧会是你的妻子?那今日掌教亲临魔域,所谓何事呢?”玄讹若有所指般,还眼光放肆地盯着姜宁,“难道说就是为了让吾弟,一解相思之苦,再见一次如此绝代佳人吗?”
玄讹不但眼光放肆,话中更是多带狂妄轻佻。他分明就是想激怒瀛寰。
果不其然,到了下一秒,只听得瀛寰沉声而喝,“乘黄……”
那把名为天下的神剑,就赫然悬于众人眼前。只不过与以往的情况都不一样,这一次乘黄剑剑身上,黑气萦绕,更有雷霆紫电闪烁不绝。
剑还未出鞘,就已成就了山呼海啸,侵吞万物之象。
姜宁大感大事不妙,只怕今日之事很难善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捂着自己的胸口,弯下了腰去,骤然好似疼痛不堪。
“我是真的不舒服……”姜宁知道如果她是真的有什么,在场至少会有两个男人心疼。说是利用也罢,只要这两人还把对她的关怀放在第一位,现在这局势也就打不起来。
瀛寰关心则乱,信以为真,怕姜宁是真的哪里不舒服,身体都受不住了。以至于他心疼下,索性将姜宁横抱在了自己的身上。
瀛寰不认为玄讹在看穿了赢官儿所隐藏秘密后,会轻易放过他们,他只能安抚着怀中的姜宁,“一会就好,出门时你不是带了大椿神树的灵池水吗?喝点那个会不会好些?”
不咎惊见别人夫妻之间,仿若毫无外人的情意缠绵,他这位情场老手竟然是先觉得好不还意思,不敢去看了。
玄讹却是冷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看见了瀛寰对姜宁的亲昵,还是因瀛寰所说的话。只听得他道,“尊夫人如此难受,想必掌教这趟来到魔域,就是因为夫人吧。要不然,现在就给尊夫人饮一点我魔域的王族之血,缓解一下痛苦?反正我这喂一个人也是喂了,两个人也是喂。”
他戏谑的笑容打量着瀛寰,还特地给瀛寰去看先前喂给不咎鲜血的伤口。
姜宁不懂玄讹此时说这个是为了什么,又因她是全程都在做戏怕露馅,只敢埋在了瀛寰胸前,不敢去看别人,更不敢去看瀛寰。所以她不能去瞧玄讹此时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话语中,揣摩这位魔域大王子的话中深意。
不同于玄讹保有笑意的双眸,瀛寰的眸色里是晦暗不明的。他俩人之间的对视,到底是想表达个什么,也没有人能看出个明白。
只有不咎的情绪,因为自己哥哥自己的话,而在此时有所好转,“对,我和哥哥的血脉中有大椿神树的果实灵力,比灵泉池水更有效果。姐姐喝我血吧。”
不咎说完,更是直接咬开了自己的手背,他是真的想用自己的王族鲜血,来缓和姜宁的疼痛。
“也可以。”玄讹见自己的弟弟,这样上杆子的献殷勤,居然非但没有制止,还赞同了他的意见,“情况缓解后,掌教和尊夫人还有令郎,都可以来我魔宫做客。可以让我与不咎一尽地主之谊不说,我相信我的好弟弟,还会尽心尽力的帮助治愈尊夫人的病痛。”
这里面肯定有鬼!玄讹这些善意的话里面,姜宁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可是她眼下是装病虚弱的情形不好出声反驳,只能指望瀛寰。
好在瀛寰也不信,他的眼眸看在玄讹与不咎这对兄弟身上,简直是冷如刀锋,“我岂敢承这天大的人情。”他转而换上了一抹冷笑道,“好意我心领了,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瀛寰必当偿还。”
说罢,就是要带姜宁与赢官儿立即离去。
不咎不能理解瀛寰现在的所作所为,以为瀛寰是在气愤自己,他当下就拦住了瀛寰的去路,“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对姜宁姐姐的身体不管不顾啊!”他觉得自己的哥哥没有说错,他有能帮到姜宁的办法,为什么瀛寰就是孤傲偏要一意孤行,拒人千里呢?
姜宁真的是以前没有发现,不咎也有这么执拗的时候。实属无可奈何下,姜宁不得已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就着这低首蹙眉的疼痛去撇过脸来,去看不咎。
与他轻轻说道,“不咎,让我们走吧……”
不咎呆住了,不是因为姜宁脸色上的面色痛苦,而是因为他突然明白了。就算姜宁到了如此痛苦的地步,也不会来领他的情。
就算这份情,他是不求回报的。
最后不咎只有惨笑道,“那姜宁姐姐走好……”说的好像是要生离死别,今生都无缘再见似得,最后还不忘嘱咐他的哥哥,“哥哥,就让他们走吧……”
……
瀛寰不信玄讹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等离开了销金城后,他才稍稍放下了戒备的心思,又迫切的想知道姜宁现在的情况,他停下来眼里又是柔情又是有气,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到底是哪不舒服?从何时开始感觉到不对的?你就不该出来。”
说罢又换了一个冰冷的眼神去看赢官儿,“你就是这样照顾你母亲的?”
赢官儿平日里最是不服他的父亲,如今被瀛寰当面斥责,去叫他无话可说。这路上了,他确实没有察觉过母亲,有过一丝一毫的异样。
“是官儿的错……”他低头认错了。
此刻弄到儿子都低头认错的地步了,姜宁极为不好意思,她想从瀛寰身上下来,挣扎了一下。
“你还动?”瀛寰皱眉,脱口而出。
“这事实属不能怪官儿。事发突然……”姜宁也被瀛寰呵斥了,顿时她的声音都是小声诺诺的。
“好啦,没事……”瀛寰眼瞅着姜宁这样,只能自己服软,先把态度缓和下来,他把姜宁往自己的怀里贴紧了一些,“眼下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是那不舒服吧。是胸口疼吗?”瀛寰记得她刚才捂着胸口来着。
姜宁觉得依据现在这个状况,自己还得装下去。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瀛寰编起了有依据的故事来,“我们还是快去丽川山,找半面法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