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心里叹了口气,带着有些祈求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父皇和母后、还有自己的太子哥哥,直把刚才还冷着脸的太子齐衍看的没法。
齐衍扯了扯唇角,笑着端起了一杯新的酒樽,“今日可是嘉宁妹妹的好日子,孤祝福嘉宁你事事顺心,万事如意。”
他这般一说,便将刚才的气氛都打破了。
宫里目前的三巨头,现在的帝王和下一任帝王都表了态,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一时间也都端着酒樽跟着敬了一杯。
嘉宁甜甜的笑了笑,“谢谢太子哥哥,嘉宁定然会事事顺心的,有父皇、母后、和太子哥哥你们在,嘉宁怎么会有不顺心的地方呢?”
她说完,大大方方的拉上苏于渊的手,被手心里有些过于滚烫的体温烫到了心里,却并没有松开。拉着他就这么上前入座到了两人的席位上。
三皇子齐和笑了笑,“嘉宁妹妹有些心急啊,这祝福都没听完,就带着自己的准驸马坐下了。”
他有些病态白的肤色看起来很是漂亮,眼睛里却带着的是温和的祝福,“虽然父皇母后和太子殿下已经祝福过了,但是好话不嫌多,为兄这里祝愿嘉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长长久久。”
嘉宁没想到平日里都当透明人的三皇兄会在这个时候开口,显然三皇兄齐和的母妃辰妃娘娘也没有料到。
她笑了笑,端起酒樽一饮而尽,“谢谢三皇兄的祝福啦,虽然是好日子,但是三皇兄的身体不舒服,还是少饮酒为妙。”
三皇子齐和笑了,他没有看自己的母妃,不再出声。
紧跟着的是一个个的献礼,从帝后到储君,从三皇子到还未成年的小皇子和小皇女,再之后才是后宫的嫔妃、官员和命妇。
除了几个身份高的之外,其他人的礼物都只是念了礼单,说了吉祥话,并没有直接的呈上来。毕竟东西多,若是一个个的送,怕是嘉宁周围都没能够坐着的地方了。
等献礼过了,端木皇后看了看自家陛下,伸手击掌,“今日宫廷乐府也精心准备了歌舞,今日便邀请诸位共同观赏了。”
刚才的伴乐换成了急切的琵琶声,真真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一身柔软轻飘的舞衣,柔软的身段,标准的动作,漂亮的脸蛋。
这次的舞蹈因为是公主的订婚,并没有像以往那般主要跳给帝王,衣服也裹得比较严实,看起来就十分的正经。然而正经归正经,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依然是能够牵动大家的视线。
嘉宁看着那漂亮的领舞,竟然第一时间侧头看了眼苏于渊。然而却正好看到了他正在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似乎过于沉重,嘉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发现自己看过来的时候,苏于渊的眼睛春水一般,波光潋滟漂亮的让她心悸。
好好的舞蹈两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人将心思放上去,全部的心思都给了对方。而刚才嘉宁拉着苏于渊过来,现在两人的手却也是借着桌子的便利在桌下交握着。
两颗心离的似乎在这一瞬间特别的近,苏于渊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时间,却十分的享受这样的感觉。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感觉,让他选择了对他而言遍布荆棘的道路,可是又有什么不好呢?他勾起了唇角。
齐衍几乎要将手上的酒樽捏的变形,要不是这是青铜的,或许真的就变形了。他心里的火简直旺盛的很,这个苏于渊实在是放肆,当他看不出来两人桌下的手是握着的吗?真真是还没做驸马呢,就已经变着法的想要占嘉宁的便宜。
这个苏于渊到底给嘉宁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嘉宁这般的护着他为他说话。
当然,这要是让嘉宁自己来说,其实她觉得是她在占苏于渊的便宜才对呢,毕竟苏于渊长的那么好看。
刚进行了一半,就看到今日的主角之一苏于渊苏翰林上前,悠悠的冲着帝后下跪行礼,“苏于渊斗胆,想要求一道赐婚的圣旨。”
他这话说的不要脸极了,刚才心里还想着让自家小子取而代之的几家人,眼睛里几乎都要冒出了火来,怎么能够这般的不要脸?既然只是让订婚,显然并没有大婚时候非你苏于渊不可,但是在订婚宴上这般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可是有强行要赐婚的嫌疑。
当然,这不是嫌疑,而是事实。
苏于渊怎么可能就这般的顺了他们的意?他认真的看像帝后,让他心里愉悦的却是见他出来求赐婚,嘉宁也跟着出来了。
嘉宁和他并排跪下,眼神里有着认真,“求父皇赐婚。”
皇帝齐景源苦笑了下,罢了罢了,他的苦心看起来反而像是棒打鸳鸯啊,他笑着摇了摇头,“梓潼你看,女大了是真的不经留啊,行吧,朕便给了你们这道赐婚的圣旨。”
两人眼睛一亮,扬起了漂亮的笑容,声音重合起来了,“谢父皇!”
这下让齐衍的火更上来了,这个苏于渊不光是邪,不光是心气不正,还脸皮厚的要命!可是一想到昨日回来后查到的东西,又有一种天然的惜材,这般才能不为他所用实在是浪费了。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孩子气的用手上酒樽尖尖的三角将面前的糕点一一碾碎,哼,现在算本殿下让着你,若是有一天被本殿下发现了你有一点欺负嘉宁,定然要你好看!
官员之间的眼神交流有些微妙,这个苏翰林有些不得了啊,已经锋芒毕露,现在看着似乎不是很简在帝心,但是有嘉宁公主在,这简在帝心还不是早晚的事?
各自心里揣着事,好看的舞蹈和奏曲都没有人去看了,都以为这个订婚宴就要这样过去了的时候,事实却告诉他们这并不可能。
这个订婚宴并没有像大家以为的这样结束,因为辰妃娘娘忽然和害喜了一样开始干呕,吃什么都难受。
皇帝齐景源皱了皱眉,到底念着平日里辰妃的安生,“叫太医来看看。”
太医院的人来的很快,本来这样的宴席就有随侍的太医,上次清明祭祀之后皇帝整顿了太医院,现在也总算是能够放心的用了。
来的人是一个健存的老太医,也姓李,他行了礼之后用帕子盖在辰妃娘娘的手腕上,才开始了把脉。没一会儿眉眼正松开想要汇报,却发现辰妃娘娘借着帕子掩住嘴,和他小声的说了什么。
是‘说已经两个月了。’
李老太医皱了皱眉,看着辰妃娘娘递过来的银票,没敢接。若是以往便罢了,现在太医院刚被铁血整顿过,现在都还闻得到那清洗不掉的血腥味,他家里还有家人,又怎么敢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个?
他没有管辰妃递过来的印子,径自行了礼,“回陛下,回皇后娘娘,回主子们,辰妃娘娘已经有了半个月的喜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然而他的贺喜说完,余光就看到了辰妃娘娘脸色骤然煞白,然后身体晃了晃就倒了下去,正好倒在了贴身大宫女的身上。
皇帝齐景源眼神微顿了下,“李老太医,你确定是半个月?”
李老太医感觉到了不对,却并没有想太多,“回陛下,虽然时间还不足月,但是胎儿十分的健康。”
皇帝齐景源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眼嘉宁,顾忌着这是自己女儿的好日子,并没有发作,“送辰妃回去。”
而太子齐衍却和嘉宁还有苏于渊对视了下,心里只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由得咯噔了下。齐衍看了眼齐和,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已经没有人有心思了,嘉宁有些坐如针毡,却被苏于渊轻轻地拍了拍手,她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了他镇定的眼神。而手心里也是他缓缓写的字:‘莫乱。’
对,今日这是她的订婚宴,她可是主角。若是她都乱了,定然会让其他人看出不对的地方,嘉宁想到这,深吸一口气,镇定了心绪之后勾起了笑容接着看台上的表演。
这会儿台上的是水袖舞,看起来将女性的柔是进行到了极点,嘉宁状似在认真的看,随着她们的一甩头一甩袖,还微微的点着头。然而苏于渊却感觉到了自己手里握着的那只纤细的手,紧紧的握着自己,而手心里显然有着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