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选上的虽然心里免不了的失落,但是面上却依然规矩,行了礼跟着出去了。
嘉宁伸手招了招,让谷雨过来,细细的看过之后满意的笑了,“你回去领了大宫女的东西,搬去揽夏那屋吧,你们俩住。”
“是。”/“是。”
揽夏知道嘉宁是怕她一个人瞎想,这会儿倒是也识趣,心里领了她的情。一边发现自己越欠越多,另一边却越发觉得自己何德何能,不由心中暗暗发誓,若是有朝一日有能够帮到自家公主的地方,定然不会放过。
“奴婢带她搬东西。”揽夏行了礼,便带着刚升级成大宫女什么都新鲜的谷雨带着,退了出去。
嘉宁打了个哈欠,干脆就直接准备睡了。太子哥哥既然说了苏于渊这几天就要离京,怎么也得抓紧时间啊,一想到一离开就是一个月,自己就觉得有些不得劲。
自从重回自己十五岁之后,她什么时候和苏于渊分开过那么长时间?心思一转,有没有办法让自己也去?
一边想着想要跟着苏于渊一起去看看其他的地方,一边又想着既然已经赐了婚,后面肯定还得有各种大婚相关的东西要自己过目,嫁衣上让绣什么花样好?
还有镇国公主府,选了地址之后也已经建了起来,大概的样子应该到八月份就能出来了,但是要入住怕是不知道年底的时间够不够……
月明星稀,嘉宁的床幔没有完全的笼住她,随意的散开,在月光下透过轻薄的床幔看过去,她嘴角还带着甜美的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而另一边的苏于渊正在书房看着一封信,一身火红的衣服还没有换,神情专注眼睛里时不时的划过或锐利或深思的神色。
忽然他觉得耳朵根有些发烫,猛地就打了个喷嚏,像是有人在念叨自己一样,“总不会是嘉宁吧?都这个时辰了,她应该已经就寝了的。”
若是梦里还念叨着他,苏于渊忽然柔和了专注的眼神,伸手摸了摸怀里揣着还没舍得放下的圣旨。真好,陛下赐婚基本上妥了,然而又想到了另一道密旨,微微的皱了皱眉。
他想到最近老到自家铺子里晃荡,美名曰他家东西好的那个人,哼,当他看不出来这是惦记上他妹妹了?美的他,还想在他的铺子里偶遇他妹妹。
这段时间得和姝儿说清楚,让她没事不要过去了。
第49章 教你一招 ...
嘉宁算是被这段时间两次的隆重打扮弄得一点也不想太沉重, 几乎看到繁琐的饰品就下意识觉得脑袋一沉, 所以今日专门的穿了一身轻便的,简单的挽了个发髻, 一根样式简单却大方的金簪斜斜地插着, 簪头上散落的珠串流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起来煞是好看。
“会不会太简单了?”临秋有些发愁, 她一向手巧,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见自家本来临秋还想多添些,到底还是只是将发髻弄得精致了些,她心里有些纳闷儿,依然在注意着左右自家公主本身就长得好看, 就算是她什么都不簪也是好看的。
“简单点就行, 那堆东西看着就好沉, 一点也不想往头上放。”嘉宁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进入了春困的状态。她忽然想到, 上次去找孙姐姐的时候,对方似乎说婚期就定在最近?
“孙将军府上可有递帖子来?”嘉宁问道。
折春在边上看临秋苦恼, 听到她的问话,从袖袋里取出了一份红色的请帖,双手递上, “孙将军府上的请帖今儿个一早就递上来了, 在奴婢这。”
嘉宁看着铜镜里还在弄她头发的临秋,保持着头不动伸手接过了帖子,打开一看洋洋洒洒的一片。大致意思就是孙艺茹孙姐姐和李长山李探花的婚期定在了明天, 希望她能够去。
“上次还说婚期在最近,这挑的还真的是近诶。”嘉宁眨了眨眼放下帖子,又打了个哈欠。
折春有些奇怪,明明昨个儿早早就睡了,怎么自家公主和一整晚没睡似的?这次收拾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半个时辰就弄好了。
大概是接连几日都放晴,今儿个嘉宁出门的时候伴随的就是春雨。细细密密的小雨落下来,落在头顶的纸伞上,油纸伞上画着漂亮的富贵牡丹图。
早就得了令的马车就在福宁宫门口,方便嘉宁一出来就能上车。太子哥哥说多去找苏于渊,嘉宁执行的很好,春困也就是靠在折春身上稍微眯一会儿,完全没有睡饱了再出门的意思。
今日虽然早,也不是苏于渊平时休沐的日子,但是订婚宴开始前陛下就批了他探亲假的折子,是以这会儿并没有在翰林院里,而是在状元府。
“于渊你们有定下准确的时间回乡吗?”嘉宁咬了咬唇,眼睛看天看地就是没看苏于渊,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苏于渊的回答,她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
然后脸蛋唰的就红了,苏于渊竟然正坐在盯着她!就等着看她什么时候忍不住看他呢。
苏于渊低低的笑了,伸手摸了摸嘉宁的头发,“嘉宁和孙小姐的关系不错,明日李兄和孙小姐的婚礼应当也去吧?正巧于渊和李兄同榜同僚,关系也算不错,也受了邀请。”
他本来手下就足够的轻,但还是有些带乱了几根发丝。苏于渊抬手轻轻的将那几根发丝捋顺,笑道,“回乡的时间在后天一早。”
嘉宁皱了皱眉,她抬眼的时候注意到,两人说话的时候,苏母和苏姝儿贴心的给两人留了个人的空间。边儿上没有其他人,她犹豫了下还是问了,“于渊……你是不是和宗族有什么矛盾?”
现在的读书人,基本上都是倾一宗一族之力培养上来的。在乡里很多都只是童生,出一个秀才就已经很难得了,可是苏于渊不是。
在初遇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是一个举人了,却没有一点宗族的影子在,甚至还得自己去抄书赚钱养家。关于这个她还专门问过母后,才发现真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
苏于渊眼神微动,他没想到小公主会问他这个,但是显然她出发点还是担心他。他柔了柔声音,“是有些不愉快,此次回去也正好一并解决了。”
嘉宁看着他认真的的神色,被他的柔和的声音勾的心里一酥,耳朵根有些红,“于渊心里有数就好,天高路远,本公主也离的远了,莫要被欺负了。”
她这话说的可就偏心极了,苏于渊什么时候也是其他人能欺负的了?他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苏于渊对这个也很是受用,自然是应了的。
他本想逗一逗嘉宁,比如什么‘公主不在,没人护着于渊了呢’、比如什么‘路途遥远,一月之后再回来公主肯定就不记得于渊了’、‘还没离开,于渊就已经很想念公主了’……等等,然而最后这些念头苏于渊都没有付诸行动。
他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拉了嘉宁的手坐在了书房,“今日没有听闻到辰妃娘娘的处置,昨日辰妃之事平安度过了?”
说到这个,嘉宁纠结的捏了捏帕子,点头道:“是啊,辰妃的婢女说什么她们家娘娘不过是和前朝贵妃一般,承欢之后一个半月才有的孕。父皇见辰妃真的这期间除了上次的清明之外,没有出过宫门,看样子是信了。”
苏于渊眼神有些古怪,“这个孩子不能留,那么这个孩子很可能是大皇子齐旭的。”
嘉宁皱了皱眉,“我和太子哥哥也觉得很可能是大皇兄的,但是到底是父皇做的决定,为人子女我们不方便管,就算是管,也没有证据啊。”
这说的到没错,为什么?因为大皇兄和父皇是父子,两人的血是相融的。而辰妃肚子里的孩子的若是大皇兄的,滴血认亲就真的不行。
苏于渊哪里不知道嘉宁的顾虑?他叹了口气,这个小公主哪怕和自己这段时间学了些,却还是过于天真善良了,“嘉宁就没想过,若是出生后找不出合适的方法来证明血脉,最好的方法,就是干脆不让这个孩子出生吗?”
嘉宁顿了顿,这个她还真的没想过,“那若真的是父皇的血脉呢?可能小也并不是没有啊?”
苏于渊看了看她,拍了拍她将手帕捏的一团乱的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