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 / 2)

东唐再续 云无风 3313 字 6天前

李嗣昭眼珠一转:“孙揆此来,不知会带多少兵马?”

李曜哈哈一笑:“就知道九兄要打他的主意!某以为,孙揆此来,最多不过三四千兵。”

李存孝一听这话,眼前一亮,忙问:“他堂堂节帅上任,潞州又正在开战,他竟敢只带三四千兵?”

李曜笑道:“二兄以为张浚何许人也?此人好大喜功,若是分兵孙揆太多,万一日后孙揆在潞州大了什么大胜仗,岂不是弱了他的风头?”

李存孝撇撇嘴:“某等兄弟在此,管他孙揆也好,张浚也罢,都不过是来给你我兄弟送鱼袋罢了,还有甚风头!”

所谓鱼袋,是指唐时官员腰间佩戴的金鱼袋、银鱼袋等象征官位品衔的饰物。

李曜笑道:“某等知晓,张浚可不知晓,他还打算做一做李德裕呢!”

“李德裕?”李嗣昭嘿嘿一笑:“李德裕最后不也远窜了么?”

李曜想了想,道:“二位兄长,弟以为此番孙揆前来赴任,对我等而言,乃是一大机会。只消击灭其军,活捉孙揆,不仅是一场大功,而且我军首战得胜,日后的仗,也就好打了不少。敌军畏于我军声威,日后交手起来,必然胆寒。”

李嗣昭道:“不错,正是这般道理,既然如此,不如我等立刻放出探马,同时准备拔营,前去会一会这个孙揆孙节帅!”

李存孝却摆摆手:“既然只有三四千神策军,何须得我等这许多兵马?先派探马打探清楚,某再领三百兵设伏,区区孙揆,手到擒来。”

李曜是知道李存孝战绩的,他说这三百兵可以将孙揆手到擒来,那不是开玩笑吹牛皮,人家历史上的确是做到了的。只是有一点,李存孝得了这个功劳之后,又是解围潞州,又是击败张浚,最后依旧没拿到潞帅旌节,既然这样,此事自己是不是也该在这里面分润一点功劳才好?

哪知道他还在琢磨这件事,李嗣昭已经说道:“既然二兄这般说了,小弟也无异议,斥候多由小弟指挥,小弟这便派出斥候探查,必将孙揆来路探明,助兄长破敌!”

李曜一时找不到可以立功的机会,不禁着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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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伏击孙揆

李曜急得搓手,李存孝却正看见站在一旁的憨娃儿,忽然转头朝李曜笑道:“八戒老弟的棍法可有精进?”

“啊?哦,有一点。”

李存孝就笑着朝憨娃儿努了努嘴:“等孙揆的动向查明了,十四弟把他借调给某去立个功如何?”

李曜心中一叹,看来这功劳天生跟我无缘,罢了罢了,憨娃儿得立一功也是好的,于是便道:“行,没有问题,正好他整日里闲着没事,出去活动活动也好。”

李存孝就朝憨娃儿笑道:“八戒老弟,你可得休息好了,要是你能活捉孙揆,某做主,保你来黑鸦军干个旅帅,如何?”

唐军编制,一旅设旅帅,每旅分为两队,每队五十人。所以旅帅带的兵就是一百人。

指挥一百人,听来不多,但实际上,这旅帅却也是正经的军官出身了。

然而憨娃儿果断摇头:“俺要留在郎君身边,除非郎君也去,俺才去。”

李存孝一怔,苦笑着对李曜道:“这……”

“无妨!二兄,小弟也跟着二兄走一趟便是,正好见识见识二兄之神勇。”李曜没料到憨娃儿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过这句话倒是很及时,他立刻跟了一句。

李存孝作为主将,根本不担心有人分他的功劳,何况他跟李曜又很投缘,更不会含糊,当下便是哈哈一笑:“好!既然十四弟要上战场感受感受,某自然不会拒绝!如此就请十四弟好生准备,转运之事,也要早作安排,莫要出了纰漏。”

李曜点点头:“二兄放心,小弟省得。”

李存孝道:“那好,便是这样,某先去了。”说罢便转身离帐,自去沐浴更衣了。

李嗣昭等他离开,笑道:“十四弟今日这番说法,才是正理。”

李曜一愣:“什么说法?”

“随军出战啊。”李嗣昭正色道:“正阳,你别看自己把军械监打理得这般妥当,便自觉高枕无忧了。大王毕竟是战场上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你精于内政,固然受大王欣赏,然则要得到大王器重,无论如何也是少不得能带兵打仗的。盖仆射之所以有今日这般地位,那也是因为他早年带兵,屡立军功,后又展示其谋略,辅佐大王成就今日功业……若是没有过去军功打底,焉得如今之尊崇?正阳,你如今文名已扬,才干已显,就差这军功一步!此番出战,便是你奠定自己在大王心中文武全才的最佳时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切记不可轻忽。”

李曜没料到李嗣昭对他竟然这般关怀备至,这番话说得是推心置腹,若非真将他当做生死兄弟,焉能如此?当下不禁心中一阵温暖,感激道:“兄长这般关爱,小弟敢不铭记?请兄长放心,小弟必当谨记兄长教诲,绝不将此战视为儿戏。”

李嗣昭展颜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正阳,好好做,今后愚兄可能还要借你的天光呢。”

李曜奇道:“兄长这话从何说起?”他可不是做姿态,李嗣昭今后几年大放异彩,最后顶替李存信做了蕃汉马步军总管、衙内都指挥使,当时盖寓已然不在,他几乎便是河东军的二号人物,这样的人,李曜自问从没想过自己能有什么天光可以借给他。

哪知道李嗣昭却坦然笑道:“未见正阳之前,某自问不差,也曾窃以为算得上一匹千里马。见了正阳之后,某才觉得,千里马虽未必是假,但在冲天大鹏面前,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李曜实没料到李嗣昭对他评价这么高,一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忙不迭谦虚道:“九兄言重了,小弟哪里当得这般夸赞?实是不敢克当……”

“诶!”李嗣昭摆摆手,傲然道:“你我自家兄弟,你当某是跟你说什么客套话不成?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李嗣昭不需要跟谁假意客套!某之功业,只以双手取来,何必靠嘴!”

李曜心中一震,继而豪气顿生,赞道:“九兄豪迈!既然九兄言及于此,小弟不敢谦辞,唯有将此言视为鞭策,今后时刻不敢懈怠,以不使九兄言所难及。”

李嗣昭哈哈一笑,又颇有深意地看了憨娃儿一眼,这才告辞而去。

望着帐外消失的身影,李曜陷入思索,半晌之后,忽然问憨娃儿:“方才你为何那般回答李军使?”

憨娃儿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那般?哪般?”

李曜不禁一窒,无奈道:“就说说那句,某不去你便不去……是为何?”

憨娃儿依旧显得莫名其妙:“俺自然是跟着郎君,郎君不去,俺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