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萧一山没想到,这位姜夫人,比他以为的还要貌美一些,难怪义父那般偏疼她。
到底占了个侍妾的名头,于情于理萧一山也不会对义父的女人另眼相看。他匆匆吃完饭,借着“念书习武”的名头先退了。
萧一山走后,姜淮姻才问萧霖道:“王爷今日,要带满满去荣丰伯府吗?”
“是,稍后便去。”萧霖也放下筷子。
王府里条条框框不多,萧霖本身也不是读孔孟长大的,并没有立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姜淮姻有问,他很自然地便答了。
姜淮姻却抿了抿唇,睁大眼睛看他道:“我,我随王爷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萧霖手掌天下大权,自己早便做主惯了。除皇帝外,他还不习惯看人家脸色,也没觉得带个侍妾去有什么不对。
可姜淮姻却清楚门第只见,也明白些内宅的门道,荣丰伯府再如何,终归还是个世袭的伯爵府邸,其中会有多少达官贵人来来往往。
她以手背贴上自己的脸,低声道:“满满只是个妾呢。”
萧霖嗤一声,浑不在意地说:“妾又如何?本王偏宠的女人,哪容他人置喙。”
说完,他仿佛是知道姜淮姻在想什么似的,又追加了一句:“你这样很好,无须再做别的功夫。本王是堂堂的亲王之尊,莫非还保不住你一个女人?”
当日在正德殿,皇上与他说的话,萧霖已经有许多都记不清了,但有一句他铭记于心。
是皇上亲许的,不拘什么身份,都可抬了做妾。
所以罪臣之女又如何,在这王府里,他只见到了一个姜满满,他唯一的满满。
第15章 .中毒
用完早膳,萧霖便带上姜淮姻去了荣丰伯府。
荣丰伯的府邸不算多么显贵,单看这占街的地面位置便能看出来。
开国之初,那些真正有底蕴的世家,或者手握权势的宗室和新贵,早就占了这皇城里顶顶好的地界,并肩王府便是这样。
荣丰伯府的所在地却是离城中心有点远,马车驾了一路,快到京城的角落里时,荣丰伯府这才到了。
如今这位荣丰伯,并不是当年第一位受封的老荣丰伯,老荣丰伯走得更早,仅享受了两年的福,便撒手人寰了。
丈夫死了,嫡长子袭爵。
荣丰伯继承爵位之后,显得他家太夫人的辈分更高。听说前两天在得知太夫人走后,宫里也下了不少慰问来。
如今,来这府上悼念太夫人的,多半是荣丰伯的叔叔伯伯辈,萧霖则是这些“叔叔伯伯辈”中的佼佼者。
他与皇上是一母所出,两人年岁隔得大,都知道皇上和早先的独孤皇后是把萧霖当半个儿子养。
其实论年龄啊,萧霖比荣丰伯尚要小几岁,可论起辈分来,荣丰伯还得喊他一声叔呢。
萧霖与姜淮姻到的时候,荣丰伯正在堂上与他人说事,听到管家通报说“并肩王来了”,荣丰伯很快对几位同袍道了声抱歉,从应酬里抽身出来,亲自去迎接萧霖。
让荣丰伯再也没想到的是,并肩王居然会携女眷来,而且带的这位美人面目虽看着年轻娇艳,梳的却是已婚的妇人髻。
这……没听说过并肩王大婚的消息啊,荣丰伯在称呼上一时犯了难。
萧霖已经率先开口道:“本王听说了太夫人的事,特带家中内人来上一炷香,伯爷也要保重身体。”
家中内人,那便不是王妃了。荣丰伯面色不改,心里已经自动将姜淮姻归到“身世不详的美妾”这一类,实在是她长得太好了。
趁荣丰伯在这暗地里盘算的功夫,姜淮姻已经先向他行了礼,她笑容甜美,说话时颇带大家闺秀的庄重:“伯爷好。”
荣丰伯回完礼,并没将她一个女子放在心上,他转头对萧霖道:“家母尚在时,也常与我念叨着王爷。还说等王爷回京了,定是要请到府上来小聚呢。”
他摇头叹息一声:“可惜,家母福薄,没有等到那天。”
荣丰伯这话里多有夸大的意思,因为太夫人和独孤皇后交好的缘故,萧霖确实对太夫人多有敬重,但并没有像荣丰伯说的那么亲热,不过在这关口,萧霖也不会驳了他面子。
毕竟他肯来荣丰伯府,就是给荣丰伯体面。
萧霖说:“太夫人有伯爷这样的儿子,哪算福浅。”
荣丰伯笑叹一声,忙道:“王爷谬赞了。”
在这种红白喜事的大日子里,除了荣丰伯要在外头招待上门哀悼的来客,他的几位儿子自然也要跟着见见世面。
姜淮姻的长姐,嫁的便是荣丰伯的嫡长子,付明。
付明身量细长,长得算是一表人才,气质上也更像个秀才,一看就是个满肚诗书的人。
他是长子,又是嫡出,只要不出意外,等老爹翘了之后,爵位一定是会落在付明身上。虽然他爹还年轻,但是付明对于人情往来这种事上也表现地很热络,这世上,有几个人是真淡泊名利呢。
付明要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当年就不会娶太子太傅的女儿为妻。
萧霖与姜淮姻为太夫人上香的时候,付明已经跟在了荣丰伯的后面。
荣丰伯与姜家是姻亲,荣丰伯年岁长一些,毕竟是做公公的人,没见过自己儿媳的妹妹实属正常,但付明却是结结实实地见过姜淮姻的。
不说姜淮姻姐妹俩的相像之处,只说这小姨子还在闺中时,她的身世、貌美与才气,也有不少人曾经托了付明的门路打听过。
见到姜淮姻,付明着实呆上一呆。
姜家门庭没落时,姜淮姻还未许配人啊,要真有并肩王这么一个大靠山,姜家又岂会落到一个斩首抄家的下场!
这……真是他那被分配岭南的小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