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很多!”
陈青云接话,视线从雕花窗户穿透出去,语气回暖。
“我娘病重时,是张婶跟我嫂嫂守了七天七夜,陈家的婶娘们来了就走,说是死了再喊她们!”
“家里的房屋漏雨时,方有为见我大哥补瓦,连夜帮忙。那时他们一家来陈家村不过三月。”
“我年幼时发烧,爹爹不在,是李大爷背着我一路跑到镇上去看郎中,那时他们家还没有牛车。”
一桩桩一件件,这不过是凤毛麟角。
陈青云转过身,面露冷笑。
族老和脸彻底挂不住了。
当时陈青云的娘眼看就不行了,拖了好几天,村里的那些人也没个忌讳,便说了死了再喊。
方有为一家老实,来了后买了一些田地就踏踏实实地干,他家住在村尾,其实跟陈家村不过沾了点边,给了钱落了户籍。
李大爷那人脾气不好,心直口快,不过谁家有事却很热心帮忙。
反倒是陈家这些,仗着宗族大,人口多,有时候眼高手低,混得不如意了就看人家混得好的不顺眼。
像是一根大树,因为年头久了,有些树根就开始烂了,有些树干也开始开了。
“青云,你是不是想迁户籍?”
里正问道,他的心沉了沉,不再报希望。
陈青云摇了摇头,看着那捆在地上的四人道:“走到哪里一样都有好的坏的。”
“我只当自己是陈家村人,不是陈姓宗族的人。”
“族老是陈家的族老,可里正却是全村的里正。”
族老的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受了重重打击。
里正忽然抬起头来,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又不敢肯定。
只见他忐忑道:“那你的意思是……?”
众人屏息凝神,感觉那心忽然就被提起来。
“清理门户!”
陈青云缓缓道,犀利的目光透出刺骨的冷意。空气中仿佛落针可闻,众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