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捂住脑袋,冲他做了个鬼脸:“就是福香姐姐。我妈说福香姐姐生了个弟弟,小弟弟呢?”
“小弟弟睡着了,等他大一点再跟你们玩。”岑卫东放下盆,去柜子里抓了一把糖,塞给大虎,“回去替我谢谢你妈。”
大虎得了糖,很高兴地应了:“好啊,卫东叔叔,我回家吃饭了。”
“去吧。”岑卫东笑了笑,转身进屋做饭,有了徐嫂子的这盆鸡汤,他做简单点就可以了。不过东西还是少了点,等周末去乡下转转,看看能不能弄点鲫鱼、母鸡、鸡蛋的回来给他们娘俩补补。
吃过饭后,岑卫东快速把家里收拾干净,然后提着暖水壶进屋对陈福香说:“我把干净的尿布放在抽屉里,暖水壶在床边,要是孩子尿了,你就给他换个尿布,脏尿布丢这个盆里,你尽量不要下床。”
陈福香赶紧点头:“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嗯,有事叫邻居,隔壁的婶子,还有大虎小虎他们都在,让他们来找我。”岑卫东不放心地叮嘱了一番,眼看时间来不及了,这才赶紧出了门。
刚出生的婴儿其实挺好照顾的,吃了睡,睡了吃,只有饿了、尿了、拉大便或是身上哪里不舒服了才会哭。
刚生完孩子,陈福香的身体还挺虚弱,她跟孩子一起躺在床上睡了半天,中途,给孩子喂了一次奶,换了一次尿布。
一觉睡到天黑,岑卫东已经回来了,等他弄好,吃过晚饭,便给孩子洗澡。
昨天在医院里,只给孩子洗了屁股,今天岑卫东准备了一个大木盆,装满了水,打算给他洗全身。
岑卫东将孩子脱得光溜溜的,手托着他的小屁股,背脊和脑袋靠在胳膊上,撩起水给他洗澡,先洗前面,然后洗后面,因为孩子一身实在太软了,他也没敢洗太仔细,周身轻轻搓了一遍就算了。
洗好后,放在澡巾上,岑卫东开始给他擦身体,小孩两只手也捏紧乱挥,两只小脚丫蹬来蹬去的,整个一可爱的粉团子。
岑卫东把他翻过身,给他擦屁股。刚擦了一下,他眼神眯了眯,把这个光溜溜的小娃娃抱到床边:“福香,你看他屁股上是什么?”
“胎记吧。”陈福香伸手轻轻抚了抚,越摸越觉得这胎记怪异,仔细一瞧,不就像一炷袅袅升起的青烟吗?
“怎么啦?这胎记有什么不对吗?”岑卫东侧头看陈福香。
陈福香咬了咬唇:“就是觉得形状有点怪异。”
岑卫东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弹了弹儿子肉乎乎的小屁股:“他倒是挺会长的,胎记长在屁股上。”
刚说完,似乎又怕孩子给他来一泡,他赶紧改了口:“其实长在这里挺好的。”
陈福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卫东哥
会怕这个小团子。
“笑什么?你们娘俩吃定我了。”岑卫东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赶紧给孩子穿上衣服,然后将孩子放在床边的摇篮里,掀开被子上了床。
陈福香赶紧推了他一下,轻声说:“卫东哥,你去隔壁睡吧。”
岑卫东不动:“为什么赶我走?”
陈福香支支吾吾了半天:“我,我身上脏。”
做月子不能洗澡洗头,她昨天生孩子出了一身的汗,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只是擦了擦,洗了洗下身。她都感觉自己一身脏兮兮的。
他当是什么呢!岑卫东伸手按住她的背,搂进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什么傻话呢,你都是为了我生孩子,脏什么脏?一点都不脏,还有股奶香味呢,真是便宜那小子了。”
陈福香被他这不要脸的话给气红了脸,拧了他一把:“瞎说啥呢,跟个婴儿计较。”
岑卫东闷在她脖子里,笑了几声,抬头捧着她的脸说:“福香,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岑榆如何?”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陈福香有点纳闷。
岑卫东在黑暗中又亲了她一口:“我们在榆树村相遇的,所以给他起这个名字。咱们不相遇,哪有他啊!我觉得这个名字特别有寓意。”
歪理!别以为她不知道,分明是他翻了几天字典都没想好,才起这个名字的。
陈福香也是个起名废,懒得跟他争:“随便你吧。”
于是小宝宝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做月子的生活,特别枯燥乏味,更要命的是,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却不能洗澡洗头,哪怕每天擦一擦,陈福香也总觉得自己浑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但大家都说,做月子期间不能见风,不能洗澡,不能洗头,不然以后老了会有很多月子病。她也只能忍着,好在岑榆一天天的长大了,长开了,原本红彤彤的皮肤渐渐变得白皙,嫩得像刚出锅的嫩豆腐,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但他还是吃了睡,睡了吃,一天中醒着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这时候陈福香就逗他玩,拿着拨浪鼓在他面前晃,听到声音,他经常抿嘴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甜得能让人的心都化了。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间进入五月初,总算将月子熬过去了。
出月子的第一天,陈福香就迫不及待地烧了一大锅水,让岑卫东带孩子,自己窝在浴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狠狠地搓了一遍,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做完月子后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班。这会儿各大厂子单位都没有产假的说法,不少女人生完孩子后家里有长辈带孩子的还好,没有的就自己带着孩子去上班。
只是现在天气已经逐渐热了起来,一直背着孩子也难受。岑卫东用木头做了一个能推着走的小木床,让陈福香将孩子放到厂子里,这样孩子和她都能轻松点。
前三个月的婴儿,睡觉时间长,大部分时候都在吃和睡,这样还行。但转眼间,孩子能翻身了,到了七八个月,孩子能爬的时候,就不满足于整天自己呆在小木床里了。
他抓住床的围栏,能勉强站起来,撑不了几秒又摔了下去,好在木床下面垫了一层旧棉絮做的垫子,摔得不疼。
他坐在垫子上,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也不哭,眼睛瞅着陈福香手里彩色的丝线,伸手想去抓,可惜手太短,怎么都够不着,急得他哇哇哇地叫了起来。
“你们家岑榆真可爱,皮肤好白,好嫩,太可爱了。”于青青路过,手痒痒的,好想捏捏他的小脸蛋,可看手没洗,只好作罢,将手里还没削的铅笔塞到了他的手里。
手里有了东西,岑榆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他捏着铅笔咬了一口,口水流下来很快就打湿了围兜,陈福香赶紧起来给他换。
旁边的嫂子听到这话,笑着调侃于青青:“于经理这么喜欢,赶紧结婚生一个!”
今年服装厂的效益不错,又招了不少人,规模扩大到了一百多人,而于青青也正式升职为于经理,服装厂的销售采购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