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就在屋里说会儿话吗,景晦?”阿雾可怜兮兮地道,然后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踢在祈王殿下的关键部位,然后飞也似地跑了。
空中传来阿雾银铃似的欢畅笑声,和楚懋痛苦的闷哼声。哪怕是损人八百,自伤三千,阿雾都愿意,能听见祈王殿下痛苦的呻、吟,今日所受的苦累都值了。
阿雾在假山腹洞里飞快地奔着,像一头小鹿一般,恢复过来的祈王殿下则在后面“气急败坏”地追赶,“荣璇!”
阿雾的笑声在腹壁的回响下显得格外的嚣张,认怂果然伤身,做人还得大胆些,这是阿雾今日的总结。
所以到最后即使阿雾被楚懋捉住,困在了他的手臂和墙壁之间,她也依然昂扬着脖子,不肯认输,挑衅地望着祈王殿下问道:“殿下,你确定自己还能硬起来?”
楚懋的脸黑得不能再黑,咬牙切齿地道:“荣璇、荣阿雾、荣玉生,你这是作死。”
“你下次再欺负我,我就让冰霜教我腿功,下回你可就没这么轻松了。”阿雾威胁道。
“好得很。”楚懋冷冷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山腹里阴暗的光线下,格外的瘆人。
接下来阿雾绝没有料到自己会那样的怂,她以为往常她经历的暴风骤雨已经是极限,哪里知道祈王殿下素日里真是在体贴她,阿雾浑身都快被弄散架了。
“救命啊,救命啊!”阿雾拼命地叫着,不叫救命真是不行了,祈王殿下就跟永不餍足的狼似的。
可是这等事后,即使是仓皇地叫着救命,阿雾的声音依然是又糯又甜,带着哭多了之后的沙哑,一声“救命”叫得就跟猫儿撒娇似的,便是有人听见了,也不会当真。
阿雾这回是铁了心的,一点儿不肯求饶,除了叫救命就是骂楚懋,可是丝毫无碍于身后之人的兴致。
山腹里响起“啪啪”的声音,还有带起的“嗞嗞”的水声,便随着楚懋不匀的呼吸,以及阿雾扼抑不住的呻、吟声,听得阿雾简直羞愤欲死。
难怪祈王殿下不嫌弃这里阴森和阴湿的气味儿,这山腹的声音效果着实是太好了。可惜阿雾哪里知道这里头的道道儿,楚懋弄她弄得狠了,由不得她不“伊伊嗯嗯”地哼出声。
也是阿雾自己自作孽,咬了牙忍着恁是一个下午都没出声求楚懋,结果待祈王殿下自己醒悟过来后,阿雾几乎可以用“凄惨”二字来形容了。
假山腹洞毕竟不比柔软的床铺,墙上也凹凸不平,哪怕楚懋整个过程里一直用手护着阿雾,可总有失措的到时候,可怜阿雾一身细皮嫩肉的,现如今好几处都破了皮,更不提红肿不堪,惨不忍睹的细处了。
就是楚懋自己看了,也忍不住心虚、心颤,先伺候阿雾清洗干净,还得小心不碰着她的伤处,再拿拿药膏替阿雾抹了,帮她穿上宽松的内裳。
阿雾又疼又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奄哒哒地趴在床上,屁股也疼得厉害,眼泪花花一朵一朵地顺着眼角往下流,这样无声的哭泣,真是可怜得叫人心碎。
祈王殿下坐在床头守着阿雾,眼里难得的满是无措,待要伸手抚摸阿雾进行安慰吧,手才刚刚碰到她,她就开始“嘶嘶”地抽气儿,一副伤得极厉害的样子。
这时候的阿雾就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狗,叫人看了无比心酸。
楚懋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和阿雾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她闹上这么一出,无非就是为了让他内疚,楚懋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阿雾,不管怎样,倒底是被她给算着了。
楚懋伸手去揉阿雾的头发,阿雾本想甩开他的手,可是一动起来就觉得浑身都痛,尤其是下头,阿雾只得拿鼻子出气,“哼”了楚懋一声,示意他自觉点儿。
结果祈王殿下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连别人不喜欢他碰也看不出来,阿雾的头发被楚懋轻轻揉着,她反抗不了,便在那温柔的力道里睡了过去。
☆、vip232
阿雾和楚懋在归田园才住了三日,便回到了祈王府,而隆庆帝也从西苑起驾回了禁宫,至于魏郡王楚愈,居然也被放了出来,依旧在内廷行走。
阿雾知道消息后,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楚懋,显然楚愈那一招自尽的确起了效果。
阿雾拿手覆盖住楚懋的手背安慰道:“殿下。”
楚懋拉起阿雾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不疼了?”
阿雾对楚懋的满腔怜惜瞬间化为了满腔的羞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楚懋!”
楚懋笑了笑,拍了拍阿雾的手背,“眼下要紧的还是黄、淮的水患,我去许闲堂一趟。”
阿雾点点头,知道楚懋是要去寻幕僚商议,便起身送楚懋出去。
楚懋去后,阿雾的事儿可就堆着来了,她离了祈王府如此久,虽然有紫扇、紫坠帮衬着,还有陶思瑶暂且理家,可毕竟还是有她们的身份不能做主的事儿,这会儿都汇拢了等着阿雾处理。
因玉澜堂的净室还未修好,阿雾依旧住在冰雪林,便拣了日知堂做理事之厅。哪料刚坐下不到一刻钟,便有丫头来报,“何侧妃和镇国公世子夫人来了。”
说实话,阿雾几乎都要忘记何佩真这个人了。不过此时何家上门,却也在阿雾的预料之中。
“请她们进来。”阿雾挥手叫人将日知堂摆着的账本搬了下去。
镇国公世子夫人肖氏和何佩真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阿雾也不起身,啜了一口茶,看着两人也不说话。
肖夫人和何佩真见阿雾如此模样,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就算何佩真当不得阿雾起身,可堂堂镇国公世子夫人,又是长辈,还是当得起阿雾起身寒暄的。
只是两人心里底气不足,也不敢同阿雾叫板,倒是何佩真眉头一拧就想发火,却被肖氏拉了拉袖子给阻止了。
阿 雾含笑道:“肖夫人请坐。”却看也不看何佩真。这位何侧妃真当自己奇货可居了,先时哭着脑子自毁清誉也要嫁给楚懋,到后来觉得不如意了,一回娘家就是一年 半载的,如今眼见皇帝身子骨不行了,三个皇子里,五皇子不肖,六皇子的母族又出了那样的事儿,这才赶着要回祈王府,阿雾若是不敲打敲打她们母女俩,她们还 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多谢王妃。”肖氏拣了阿雾左手下的一溜玫瑰椅的第一张坐下。
何佩真总算是醒了一回事儿,乖乖地立在阿雾的右手边。
肖氏看着这一幕却觉得眼酸,自己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金尊玉贵的女儿,如今却只配站着说话,肖氏心里头既恨阿雾,也恨何佩真自己个儿不争气。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肖 氏面上浮起一层忏愧之色,“说起来也忏愧,今日我是特意将真儿送回来的。真儿任性,哪有出嫁女回娘家住这许久的,即便是王爷、王妃在仁德,她也不该如此。 可是偏偏府里的老太君最疼真儿,这一老一少的,弄得我和她爹也头疼。这回还是老太君自己想通了,叫了我送真儿回来,给王妃赔罪。”说罢,肖氏对着何佩真做 了个眼色。
何佩真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请王妃责罚。”
阿雾含笑听着肖氏的话,不得不说这位肖夫人的一张嘴巴挺能耐的。先就点出了这都是何佩真任性闹出来的,不过阿雾是正妃,也不好计较一个任性的侧妃。
再来么,当初何佩真离府,也算是阿雾同意了的。实际上当时阿雾跟着楚懋去了洛北,装病不肯见何佩真,何佩真回娘家后,祈王府也没派人去接过,两边其实肚子里头都明白得很。
至于其三么,镇国公府的老太君不就是镇国公夫人么,老太太究竟想通了什么,十分值得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