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眼睛发红,道:“好,那就拿你的一只手来赔。”
“你这个疯子!”顾晁终于破口大骂起来:“一个胖子,一个疯子,你们俩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吃两个包子怎么了,爷什么没吃过?你敢在这里打我?你就不怕父皇降罪?”
之后再随便他如何骂,顾梧都当听不见,一心一意地要折他的手,顾晁终于有些怕了,他原本就打不过顾梧,更别说现在还吊着一条手臂了!
一不当心,他脚下一个趔趄,跌在地上,被顾梧一把揪住了后领子,扯得他头往后一仰,一个拳头带着风迎面而来,顾晁惨叫一声,再顾不得其他,大声疾呼:“来人啊!救命!”
……
乾清宫。
景仁帝在桌前坐下,扫过桌上的菜色,随口问道:“今儿吃什么?”
梁春使了一个眼色,立即有宫人捧着一个托盘上来,小心揭开,腾腾的热气霎时间弥漫开来,伴随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景仁帝看了一眼,珐琅碟子里盛了几个小包子,色泽如玉,薄薄的皮几乎能看见里头的肉馅儿和汤汁,他嗯了一声,拿筷子戳了一下,那包子就轻颤起来,汤汁儿晃动,如荷叶上的水珠。
景仁帝惊讶地道:“这又是个什么新鲜玩意?”
梁春笑吟吟道:“王妃说,这叫梅花包子。”
“哦,”景仁帝道:“这里头裹得是肉汤?”
梁春答道:“是,皇上尝尝?”
景仁帝夹起那梅花包子吃了,半晌才终于舍得赞上一句:“不错。”
梁春笑着道:“王妃娘娘做了这一屉包子,还特意去了祖庙,送给秦王爷吃。”
景仁帝点点头,正在这时,外头有宫人入内禀道:“皇上,秦王和寿王两位殿下在祖庙里打起来了!”
景仁帝脑门上的青筋直跳,压抑着怒意道:“这次又是为何?”
那宫人犹犹豫豫地道:“似乎是因为……寿王殿下偷吃了秦王殿下的包子,秦王殿下一怒之下就动了手。”
景仁帝:……
他深吸一口气,冷声骂道:“狗都没他们这么能掐的,把他们俩分开关着。”
景仁帝说着,又低头看了看碟子里的梅花包子,吩咐道:“让秦王去上书房,若无朕的命令,不许出来。”
却说祖庙里头,顾晁和顾梧已经被赶来的宫人拉开了,他脸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鼻青脸肿,嘴角都破了,看起来十分凄惨,他看见乾清宫的人来,立即道:“父皇怎么说?这回又是顾梧先动的手,本王可没骂他!”
乾清宫的宫人道:“皇上吩咐了,要把秦王殿下关起来。”
一听这话,顾晁心里舒坦了大半,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当心触到了伤口,嘶地倒抽一口冷气,道:“赶紧办,本王不想再看见他了!”
“是。”
乾清宫的宫人引着顾梧往外走,顾晁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他问道:“父皇说要把他关去哪儿?禁庭?”
宫人道:“皇上吩咐,把秦王殿下关到上书房。”
顾晁:……
那也叫关?!
但是等他反应过来,顾梧已经走远了,气得顾晁狠狠踹了一脚门槛,用力过大,险些跌倒,感情最后就他一个人呆在祖庙里头背祖训呐!父皇也太偏心那个傻子了!
……
顾梧在上书房关了一日,第二天才被放出来,一回宫就要找林奴儿,待见着她在写字,这才放了心,凑过来道:“奴儿,四皇兄又打我了。”
林奴儿微惊,停了笔问道:“我昨日走后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打你哪儿了?”
顾梧举起手来,手背有一道细小的血痕,若是不仔细还瞧不见,他指着那头发丝一般细的伤口,委屈道:“就是这儿,当时都流血了。”
林奴儿看那伤口,怎么都像是被尖锐的东西不小心划伤的,她狐疑道:“真是寿王打的?”
顾梧立即点头,道:“你帮我呼呼。”
这都结了痂快好了,还呼个什么劲儿啊,林奴儿十分敷衍地吹了两下,然后拨开他的手继续写字,顾梧深深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他就只在上书房呆了一晚上,奴儿就和他不亲了。
顾梧郁闷了一会,挨着林奴儿坐下,期期艾艾地道:“奴儿,我背疼。”
“嗯?”林奴儿认真运笔,头也不抬地道:“怎么背突然疼了?”
顾梧道:“上书房的榻好硬,我睡不着。”
听闻此言,林奴儿终于转头看他,道:“转过来我看看。”
顾梧终于再次获得了重视,喜滋滋地转过身来,少年人肩背挺拔宽阔,林奴儿伸手按了一下:“是这里?”
顾梧立即点头:“疼。”
林奴儿又往上按了按:“这里呢?”
顾梧道:“肩也疼。”
林奴儿按哪儿他都说疼,恨不得全身上下都疼个遍才好,林奴儿也是纳闷,道:“上书房的榻都没铺被褥么?”
她站起身来,道:“别动,我给你按一按。”
顾梧高高兴兴地坐直了,感觉到林奴儿的手放在他肩上,下一刻,一阵奇特的酥麻感自脊背处升起,霎时间传遍了全身,顾梧下意识轻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