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事儿,寒初夏啊地一声,“这个,我还真忘记了。要不这么的吧,我引一个人去找那个擅长进山的猎户,条件,你们自个儿谈可好?”
其实,这事儿不是寒初夏忘记了。
实在是,最近她不知道怎么跟肖忆文相处,也不太想与他见面。
“那个猎户住的地儿远也不远?”李书南听着皱眉。
“也不算太远,这儿过去,约莫半柱香就到了。”
与村里相比,到肖忆文家里确实是更近一些。这一边儿,僻壤的紧,这三家其实也勉强算作邻居的。
“那行,一会儿你跟寒姐姐去一趟子。”
平安赶紧应声。
此时,他头发也擦的差不多了,李书南挥退了人,半倚着椅子休息。
李珈蓝因为平素没怎么这么在野外玩儿,是以早困的去睡了。
整个灶屋里,一堆火,一盏桐油灯。
不远处,一个妇人在卖力地搓衣服。
偶尔,她抬头与自己说道一二声。
火光中,妇人的眉眼看起来极其柔和。
说笑的时候,颊边的两个酒窝儿,看的人莫名生出暖意。
“平素,你就这么搁家里带着娃,想着一些古怪的致富的主意!”
“嗯啊,日子得过,我不能光指着男人挣钱养活啊。但凡存了这想法的女人,哪个不是活的有些憋屈的。纵然一时得着夫君的宠爱,可看着他劳累,内心也是不安的罢。能做事,能想着法子,还是自己做来的好。”
这话,听的李书南暗自点头。是个有主见的妇人。
“你与我认识的好些在外面的当家女人有些不同。她们觉得,自己有跟男人一样的力气,就比男人还要出色。总是一幅瞧不上男人的样子。一如,男人瞧不上女人的轻浮样儿……”
这一点,寒初夏也就沉默了。
在这个世道,女人想在出人头地,付出的,总要比男人多上几许。
但凡能在外面混的,哪个不是更狠,更辣,也更豁的出去的存在。那些人,混出一些名堂来,看男人有所不同,也能理解。
她之所以会平和,觉得男女平等的观念,不外乎是现代生活环境薰陶出来的。
“每个人性格不同,看法也不尽相同。一如,公子现在站在权势的低上一点,看法自然与我们这些乡下人不一样。一旦我等站到公子的地位,看人看物,自又不一般。同样的一件事情一个人,隔上一段时间,一些时候再回头瞧,便会品出不一样的味道啊。”
李书南频频点头。“嗯,你这话,让我想到了当年我看的第一本游记,那会儿只有一个感觉,觉得人怎么可以如此逍遥呢。可是经历了这许多的事儿再看,却又觉得,些许的小事儿,也值当着如些笔墨渲染出来,真真是没见识的玩艺儿……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时间,看相同的东西,却能有着不一样的品味啊。”
俩人越谈越投机。是以,就算寒秀桃出来,也不曾瞧着。
那寒秀桃到也见机的多,只默然凑到李书南一边的火堆边儿,一边绞头发上的水,一边儿悄悄打量着这位平时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直到,察觉到寒初夏和自己意中的人儿,居然相谈甚欢时,内心才莫名失落。
俟李书南离开,寒初夏准备跟平安一起出门了,她才看似不怎么经意地提醒一句。
“大妞啊,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少与男人凑的太近。这么下去,怕咱们家的名声也得被你给带坏的呢。到时候我们这几个姑娘也就罢了,你家狗娃,怕是要受你连累的。”
平安听着就来气了。
“我说你这女人胡说八道什么呢?寒姐姐也只是跟我家公子说了几句话。跟我去通信明天的打猎事儿,碍你眼了,你要做出一幅晚娘面孔来教训寒姐姐。呸,什么玩艺儿啊,一个心思都别在脸上的人,还净挑别人的毛病,许是脑子带包块儿的罢。”
寒初夏可没做好人,只是转身拿着火折子,带着平安往前面去。
那寒秀桃又被奴才呛白一阵,也是气到不和地。
偏生,还得赔着笑脸儿跟人说好话。
待到把人送走了,她回屋就瞪着狗娃说寒初夏的坏话儿。
“你娘也是,这么不注重名节,往后若是带坏了你的名声,这不是害你了么。只图自己一时的兴起,却不管顾你这当儿的感受,她这娘当的可真是失职。”
狗娃听不得人说自己亲娘的坏话。
当场就凶她。
“你胡说八道,我娘才不是那样儿人。你就是看着公子跟我娘说话,嫉妒了。对的,就是嫉妒。”
寒秀桃没成想一个五六岁的娃子,居然还能如此呛回她。气的眼睛一瞪,伸手,暗中要掐狗娃。但又一寻思,这么晚了若是掐人,怕是会引起公子的鄙夷。
但是,若是这屋里有啥动静,便也能引起公子的关注。或许,还能引得他入屋来,到时候……
这般一想,寒秀桃的眼睛就落在狗娃的身上。
她态度良好地开始道歉。并且软语哄着小娃。
小娃原也是个不计较的可心人儿,瞅她这般和气,人也干净清爽的,便也生出些许好意来,与她凑近了些。
“娃子,帮姑倒一杯水可好!”
娃子听着,赶紧小大人地要去跑腿。
他才一跳下地,寒秀桃便伸出腿把面前的一根长条板凳儿往狗娃面前拱。
“啪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