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成?杀那个贱人倒是绰绰有余了。你先下去养伤吧,让墨画在我身边伺候着便是。”阿郊又嘱咐了墨画几句,这才离开。
沫沁柔顶着面纱,也冲着锦绣所在的茶寮走了过来,说道:“好久不见,皇锦绣,希望我精心给你准备的这份大礼,你能够笑纳。”
皇晟樊早已按耐不住的走上前去。阿柔先是看到了皇晟樊,又看到了远远缀在皇晟樊身后的沫沁柔,悄声站起,挪到一边,恭声说道:“奴婢阿柔,给皇公子请安,给小姐请安。”
皇晟樊说道:“起来吧。”低头目光灼灼的看向锦绣,说道:“念念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在皇晟樊一露面,锦绣便想起来这是她出来县衙之后与她搭讪的那位登徒子。锦绣淡淡的说道:“时不过午,当然记得。”
皇晟樊径自在阿柔原来的位置坐下,说道:“今日太过于鲁莽,还请姑娘见谅。”
锦绣又打量了一下沫沁柔,不理会皇晟樊,问道:“指使人偷袭于我,指使阿柔将我劫持而来的主子,是你啊,还是你身后的这位姑娘?”
沫沁柔在墨画重新擦了一遍的凳子上坐下,将遮面的面纱轻轻的撩起,说道:“皇锦绣,你当真是认不出我来了吗?”
锦绣端详了一下面纱下的脸,只见那女人不过二八芳龄,姿容秀丽,明眸皓齿,脖子后面有一道粉红色的皱巴巴的印痕,也算的是一个美人儿,只不过眉目之间戾气太盛,遮掩了本身的荣华,反添了几分市井之风气。摇头说道:“委实不记得了。”
沫沁柔突然哈哈哈笑了,合着凛冽的西风的呜咽声,竟然带着一股子怨恨,说道:“你不记得我,但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沫沁柔向下拉了拉衣服,露出如同蜈蚣的狰狞的,扭曲的疤痕出来,继续说道:“你都与我留下记号了,你说,我能不时时刻刻记住你的大恩大德吗?”
锦绣呷了一口茶,笃定的说道:“看来,你便是那背后主使之人了?”
沫沁柔说道:“是又怎么样,就凭你这贱人对我做的这些,千刀万剐不足以平复我内心的愤恨。哈哈哈,只是没想到呢,一向心狠手辣的皇锦绣失忆之后竟然有了菩萨心肠,这才让我的计划这么容易的实施。县衙里,那个废物江锦筝竟然让你给逃了,没关系。现在你又落在我的手上,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让我亲手报仇雪恨!”
说着,沫沁柔拿过阿柔靴筒里的匕首,朝锦绣狠狠的刺去!
茶寮的桌子不大,沫沁柔又是突然袭击,本以为能一击命中皇锦绣的心窝,以雪夺夫留疤只恨!眼见着匕首尖快要没入锦绣的身体,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胳膊。
皇晟樊抓住沫沁柔刺向锦绣心窝的手,斜眼睨着沫沁柔,说道:“沫沁柔,这与我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吧。”
锦绣当下手中的粗瓷茶碗,抬眼冷冷的看着一眼眼前的匕首,复又看向手持匕首的人,说道:“不管以前咱们之间又过怎样的纠葛,凭现在你对我做的,便是死敌。”
沫沁柔冷笑,不再徒劳抽动手里的匕首,手一松,匕首吧嗒掉落在地。对着锦绣说道:“你我便是天上的鹰,地上的兔,生来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以为我大费周章真的是为了请你过来喝茶叙旧的吗?如若有,那也全然是恨!”
锦绣没有开口,静静地看向这个毫不掩饰怒意和恨意的女子,说道:“谁是鹰,谁是兔子,尚且下不得定论。”
锦绣和沫沁柔沉默不语,冷冷的瞪视着对方,中间升起的火药味令阿柔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一步,碰到了椅子,发出砰的一声,惹来皇晟樊的注目。
皇晟樊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说道:“沫沁柔,我不管你和黄锦绣之间的纠葛,我只希望你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沫沁柔说道:“我倒还忘了这一茬。”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与其我在这里杀了你,不如将你送给皇晟樊。你在他手里想必更加生不如死吧。不过,在临死之前让你享受一下鱼水之欢,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哈哈。”想到黄锦绣这个贱人即将在这辈子最讨厌的人身下婉转承欢,最终被景沐暃表哥厌弃,沫沁柔的心情大好。连带着对着阿柔的语气也柔和了几分,说道:“阿柔,我们走吧,不要打扰淮王爷的好事。”
临走前,还对皇晟樊说道:“淮王爷切莫怜香惜玉,莫忘了云溪,那个曾和你曾经巫山云雨过的女人也是死在这个女人手里的呢。”
皇晟樊对云溪最是忌讳。不是因为皇晟樊对云溪心里有多怜惜,而是皇晟樊对云溪有多厌恶,多怨恨,云溪背叛了皇晟樊,还妄想着用肚子里秦杰明的孽种坐上淮王爷侧妃的位置,也不想想云溪自己便是云尚书府一个庶出的小姐身份,给她一个侍妾便没有辱没了她的身份,妄想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第三百二十四章 明争暗斗
皇晟樊怨恨着锦绣,一部分是锦绣对皇晟樊的不屑一顾,另外一部分则是把对云溪的恨转嫁到了黄锦绣身上。沫沁柔只知其一,却不知从今往后,一切将会不一样。
皇晟樊对沫沁柔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沫小姐的关心。沫小姐有时间关注鄙人,还不如多抽空关心一下景沐暃。据说,他可是早就到了南夜国,你说,他是冲着谁来的呢?”
沫沁柔冷冰冰的说道:“表哥那里自有我去说。”只要皇锦绣死了,她,沫沁柔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景沐暃面前。
皇晟樊说道:“哦?那我便恭祝沫小姐马到成功咯。”景沐暃到了南夜国,无非是为了皇锦绣。可笑的是,这个女人还一直以为景木绯会把她放在心上,真是无耻之极。
锦绣冷静的看着皇晟樊与沫沁柔之间的明争暗斗,波涛汹涌。心道,他们之间也不像表面上这么合作无间。那个自称沫沁柔的女人走的干脆,也只能从身边的这个皇晟樊入手了。
“念念,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皇晟樊坐在锦绣身边,想伸手去抓锦绣的手,见锦绣下意识的将手缩回去,仿佛受惊般,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情难自禁,念念,希望你不要怪罪于我。”
锦绣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皇公子客气了,哪里说的上怪罪?”经此一动作,锦绣对皇晟樊的提防多了一层。不顾他人意愿将人掳劫至此,绝对不是个心慈手软人物,更多的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绝。
皇晟樊大喜,说道:“念念,失去记忆的你,好像比以前更加迷人了。”说罢,上上下下的扫视锦绣全身。
锦绣不着痕迹的将身子后倾,将话题转移了开去,说道:“听皇公子的语气,仿佛与我是旧识,可惜的是,妾身竟将过往忘了个干净彻底,无论怎样,都想不起一丝一毫。”说完,目光之中闪烁着泪光。
皇晟樊见美人儿珠泪欲垂未垂,悬挂在眼眶中,配合着委屈的神情,果真是楚楚动人。以前的皇锦绣多了自傲,少了些小女人的娇态,现在的皇锦绣简直就是按照他幻想中妻子的样子,一颦一笑,都能勾动他的心肠。皇晟樊强忍住去揽黄锦绣入怀的欲望,说道:“这都是我的不是了,美人莫怪。”
“那皇公子介意将以前发生的事情告知与我吗?”锦绣掏出手绢试了试眼角,说道。
皇晟樊满口应承。在脑海里将以往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细细的推演了一遍,说道:“念念,我先说与你听。你本是大荣国皇帝皇景梧与前丞相颜如海之女皇后颜若书唯一的女儿,宁安公主,皇锦绣。”皇晟樊一字一顿的说道。
锦绣心下吃了一惊,面上也些许讶然。在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之后,观青峰和阿琪对待自己的态度,锦绣也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探知的欲望,本以为自己的地位较多的是承自于景沐暃,没想到自己的身世也是如此显赫!竟然是皇室众人,王公贵族,还是大荣国唯一的公主。
锦绣定了定心神,问道:“我父亲,就是大荣国皇帝皇景梧可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皇晟樊对于这个倒是没有隐瞒,说道:“你还有一位堂姐,目前已经被召回皇室,写入宗碟族谱,昭告天下,便是容若公主了。”
锦绣慢吞吞的重复了一遍,说道:“容若公主?”展颜一笑,说道:“真的好想快点见到这位姊妹呢。”
“容若公主比你年长一些,应叫皇姐才是。”
“景沐暃呢?他可是与我有何瓜葛牵扯?”锦绣除了介怀自己的身世之外,放在心头上的便是牵动自己心绪的景沐暃了。
皇晟樊心头暗自讶异,本以为景沐暃见到皇锦绣之后,便将以前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没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提及,倒是给自己留下了空子,正所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球”,算是为自己追求皇锦绣大开方便之门。
思及此,皇晟樊按下所有的欣喜,迅速换上一副悲愤的表情,毫不掩饰对景沐暃的恨意,说道:“景沐暃!他!”话未说完,一巴掌将面前的简陋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锦绣再怎么冷静,毕竟只是个正值妙龄的少女,身体抖了一下,快速的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怎么了?”
皇晟樊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抱歉的对锦绣拱了拱手,说道:“念念,吓到你了吧,只要想到景沐暃,我便想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啖其肉,饮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