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疲乏的紧了,你去厨房,给念念顿一碗冰糖燕窝过来。”
锦绣一听到燕窝,便皱紧了好看的眉毛,说道:“不要燕窝,有味道。”竟是带着一丝小孩子脾气。
“里面加了冰糖,盖住了那个味道。乖,晚上夜探南夜国皇宫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你多吃些便多有点气力,也让我多省点心,嗯?”景沐暃倒是对锦绣的口味知道的紧,吩咐映雪赶紧去做之后,又对着锦绣说道:“你先躺下休息一会,我守着你。”
锦绣点了点头。躺下便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看着锦绣娇憨的在睡梦中不设防的容颜,景沐暃有一怔忪的愣神,觉得认识锦绣好似就是昨天的事情,没想到,已然过去那么久了啊。
景沐暃伸出手指,细细的描绘着锦绣的平淡的容颜,说道:“一辈子很长,我们慢慢来。”
锦绣醒来之后,太阳西沉,而景沐暃已然不在了屋子里。环顾了一周,却发现自己所待的地方,并不是惯常住的小院的住房,看这方位,却是一个西厢房。
锦绣掀被而起,就要去一探究竟。正要掀开门帘子,却看见映雪端着一碗粥品走到了锦绣面前,一脸惊讶的说道:“咦,小姐,你起来了?正好,王爷让我为您炖的冰糖燕窝,赶紧趁热喝了吧。”
“王爷呢?”映雪一脸迷茫的看着锦绣,来回扫视了一眼屋子,说道:“刚才还在的,这会儿的功夫,人去哪里了。”
锦绣顾不得映雪手里端的什么冰糖燕窝,伸手格挡开了映雪孜孜不倦想让她喝下去的手,说道:“映雪姐姐,你放在桌子上,我一会儿便喝。”
“小姐,不行,我要是放在这里,您要是喝了才怪呢。”映雪深知,锦绣对于吃的一途倒是不是很上心,尤其是对于滋补之类,更是视为洪水猛兽一般。
锦绣着实是着了急,却又甩不开映雪,只好转身接过映雪手中的汤碗,捏着鼻子将冰糖燕窝粥几个大口便塞到了肚子了,把空碗来了个底朝天,示意一滴汤没有浪费,这才把空碗交给了映雪。
映雪满意的接过碗,见锦绣便要往外冲,说道:“对了,小姐,我看到姑爷好像是去了太子殿下和容若公主的那个院落了。您小心着点,千万别摔……着。”
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映雪的视线里哪里还有锦绣的影子?摇了摇头,便朝着厨房去了。
锦绣快走了几步,一阵晕眩感随之而来,只好放慢了脚步,慢慢的朝着夜痕的院子里迈进,原本短短的路程,竟是漫长无比。
锦绣按复兴的抚了抚肚子,将那一阵的恶心感去处之后,抬头,便到了夜痕的院子。
小院清新雅致,别有一番趣味。却听得阵阵的说话声音从主房里传来。
“王爷这般随意的下决定,可曾问过王妃的意思?”听着声音,是夜痕。
“夫妻本是一体。这是我的决定,谁也不能动摇。”景沐暃低沉了嗓音,竟是让人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室内一阵静默无语。锦绣听了半响,抿了抿唇,转身离开,从原路返回了自己住的小院的西厢房。
映雪正在收拾屋子,见锦绣一脸沉思的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走上前去,有些紧张的上下查看锦绣,说道:“小姐,脸色怎么会如此苍白,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锦绣摆了摆手,示意映雪不要说话。
映雪见锦绣有些疲累,扶着锦绣在贵妃榻上坐下。锦绣单手揉着额角,对映雪摆了摆手,说道,“映雪姐姐,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人呆一会。”
映雪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闭目不言的锦绣,终究是压下了心里不断涌出的怪异感,答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转身离去。
锦绣自是听到了那门轻轻带上的声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片清明之色,哪里还有疲态?倒不是锦绣在避讳映雪什么,而是想独自理清现下已然是一团乱麻的景象,该是如何的收场。
夜弘,南夜国老皇帝,沫沁柔,皇晟樊,夜痕,种种势力掺杂在一起,便成了不可解的谜团。锦绣有些头痛的抚弄着额头。本来以为一月之期,必能将母后安然的带回到大荣国父皇的身边,没想到中间出了如此多的岔子,竟然连景沐暃也陷在里面不可自拔。景沐暃放不下她到倒是情有可原,可是,阿若-容若公主竟然同南夜国太子夜痕之间还有如此之深的牵扯,也超出了锦绣的意料之外,不过,倒不是起了棒打鸳鸯的心思,更多的便是乐享其成的态度在里面,否则,容若公主和夜痕此时也不会过的多舒坦就是了。
这些因果且放在一边,夜弘与夜痕之间的态势一触即发,眼见着夜痕也在暗暗的联系其在南夜国安插的暗桩,只怕,与夜弘也是不死不休。夜弘在明面还好说,南夜国的国事自是交给夜痕与墨言他们去烦恼。只是……锦绣蹙起了眉头,眉间展露出些许愁绪。
景沐暃回来之时,便看到锦绣状似百无聊赖的单手撑着下颚,实际上,陷入一片深思之中。他在锦绣身边坐下,说道:“在想些什么,如此出神?”说着,便为锦绣倒上了一杯蜂蜜水塞到了有些微凉的双手间,指尖触及一片冰凉,景沐暃不着痕迹的蹙起了眉,先是起身为锦绣披上了枣红色狐裘披风,又转身唤来映雪,点上了薰笼,又撒上了一层熏香。锦绣已然怀有身孕,是断然不能再用掺杂着麝香的熏香了。
第447章 桃花香味
等淡淡的花的甜香味儿在室内散播开来,锦绣也回过神来,细细的嗅了一口,轻舒眉宇,笑着说道:“这是桃花香味呢。”
景沐暃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在锦绣对面坐下,说道:“算是他有心,知道你在孕期,闻不得麝香的香料,特地寻了些桃花汁子炼制的香料来。”话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墨言了。
锦绣也跟着点头,但也不便夸的墨言太过,只得说道:“琉璃阁生意牵涉甚广,找寻起东西来,自是简便些。”
只字不提墨言,反而是将琉璃阁夸赞了一番。让景沐暃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转念一想,想起刚进门时,锦绣略带深思的神色来,于是顺手把锦绣手中握的茶杯拿了出来,换上了汤婆子,问道:“念念,我见你心神不宁,可是有何烦恼?说来与为夫听听,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总比一人烦恼要来的好。若是你劳心过度,伤了腹中的孩儿,这该如何是好?”说着,眼睛不断瞄向锦绣还未见分晓的小腹处,来回徘徊。
一丝羞窘悄然的爬上了锦绣的秀颊,锦绣有些赧然,说道:“这时日尚短,睿恒又说些不找边际的话了。”正了正脸色,说道:“倒是有些事情要与睿恒商议,不晓得是否是时机。”
“念念但说无妨。你我夫妻本是一体,和分彼此?”
锦绣将话在脑中过了一遍,抿了抿唇,这才说道:“今日,我将近日所发生的一切,尽数想了一遍,有了些头绪,可是,还是有些变数在这里面。”
景沐暃听了锦绣所说的话,听出了锦绣的隐忧,起身,坐到锦绣身边,吧锦绣小小的纤细的双手笼入那由于常年握着三尺雪锋,指间长出薄薄的茧子,代表着一个男人的担当与承诺的大手里,竟让锦绣莫名的安心。锦绣就势靠着景沐暃宽厚的胸膛,任由男人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却听得景沐暃的声音从头顶悠悠的说道:“有我,自是为你遮风挡雨,再也不漂泊游离。”
“嗯,我相信你。”锦绣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两个人抱着温存了一会儿,锦绣说道:“现下,南夜国的局势仍是在一团迷雾之中,夜痕与夜弘之间仍是在暗斗,偏偏皇晟樊和沫沁柔,”说到沫沁柔,锦绣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道在这场皇权之争中到底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这才是我忧心的地方啊。”也不知道母后的处境到底是如何了。这个念头只是在锦绣的脑中闪了一闪,就跑了开去,只要能找到皇晟樊和沫沁柔,自然能够找到母后了,也能解的开当日母后为何独自离去的谜题了。
“当初,皇晟樊狼子野心,不但想要夺到大荣国的皇位,更是想要求娶于你,自知胜算不高,便请来初到大荣国的南夜国的太子夜痕助拳。只是形势比人强,夜痕竟是站到了我们这一边,便让他的打算落了空。现在看来,皇晟樊便如同当日一般,如此投靠,亦或是说是与南夜国的实权王爷夜弘结盟,无非是想借助南夜国的国力想要抢夺回他以为本该属于他的那些罢了。”说到这里,景沐暃竟是有些恨恨起来。他只要一想到皇晟樊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是对着怀里的人儿起了那不该起的心思,尤其是竟是趁着锦绣丧失记忆之时,趁虚而入,若不是他及时找到锦绣,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心中的暴虐竟是一发不可收拾,简直想要立时将皇晟樊碎尸万段,以消他心头的滔天恨意!
“依睿恒之见呢?”锦绣等了半天,还未等到景沐暃说话,便抬头看了一眼景沐暃,却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不觉出声问道。
“念念应该已经知道这所有的问题的症结所在了吧?”景沐暃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暴虐之气强压下去,说道:“咱们这所在的局面,是南夜国啊。”
锦绣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若是夜痕失败,我们必然会成为夜弘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他忌惮着咱们背后的大荣国,倒是不会轻举妄动,只是我担忧,皇晟樊会将母后转交到夜弘手中,以此来掣肘父皇。”
“不仅如此。你我也成了夜弘的目标。营救母后最后还是镜花水月一场了。”锦绣和景沐暃心中一沉。
锦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展眉笑道:“如此说来,我们与夜痕之间的盟约岂不是你不能负我,我不能负你的两情相悦之态,你说是么,殿下?”
这声殿下是不是对着景沐暃说的。景沐暃一愣,竖耳听着门外的动静,果然,便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夜痕和他的随从司墨走了进来。
神色上还有几分不自然,夜痕轻轻的咳了几声,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便来看看景王爷和王妃收拾好没有。”
锦绣从景沐暃的怀中退了出来,笑着说道:“早就恭候殿下多时了。殿下稍待。”说着,不再赘言,便拉着景沐暃转到屏风之后,不多时,便走了出来,竟是一副不起眼的有些瘦弱的小太监的打扮了。
景沐暃也比较简单,只是身材过于高大威猛,自是不方便再扮成太监,幸好,夜痕早有准备,带了一套侍卫的衣服给景沐暃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