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让他在这里的。”萧惟还没回答,长生便替他答了,声音冷漠嘶哑。
秦阳当即便弃了萧惟了,大步冲到了长生的面前。
萧惟神色一沉,忙跟了上去,挡在了他跟长生面前,生怕他会伤到了长生似得。
“滚开——”
萧惟不动。
秦阳眼眸暗红,“再不滚开……”
“父皇在里头,你确定你要在这里闹事?”长生冷声道。
秦阳咬着牙,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她,“父皇现在怎么了?!”
“你自己不会进去看吗?”长生道。
秦阳一愣,下一刻便直接冲进去了。
燕王紧跟其后。
“等一下!”长生叫住了他。
秦靖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她,“四皇妹。”
“父皇说他要见大臣。”长生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道,“我离开很久了,不知道这道旨意到底该传给谁,燕王既然为父皇监国了两回想必知道父皇想见的是哪一些人。”
秦靖浑身一震。
长生没有再理会他,交代完了便伸手握住了萧惟的手臂。
萧惟转过身。
“父皇说想吃我们的包子跟肠粉。”长生看着他,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我一个人做不来,你帮我。”
“好。”萧惟道。
他没有多说什么,她不开口,他也便不说,她沉默地在前面走着,他就在后面跟着,到了小厨房中,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就像是回到了泷州那一个个早起的清晨,一起忙活着,不一样的是那些清晨,欢声笑语,嬉笑怒骂,而这一夜,只有沉默。
萧惟知道她心里痛,可他知道此时此刻她或许更想要一个人承受,因为这是惩罚,她在自己惩罚自己。
他心疼,却忍着不阻止。
要是连这最后的惩罚都没有的话,她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一切?
他默默地陪着她一起做出了他们曾经为之自豪的吃食,这些也曾经承载了他们对未来的美好希望,如今,送到了皇帝的面前,便是最好的祝愿或者……送别。
“好了。”
长生低着头,泪水滴落在了桌子上,一滴一滴的,差一点便将那新做好的吃食给污染了,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萧惟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轻轻地抱着,陪着她一起沉默,一起伤心。
……
皇帝召见大臣了,在这个时候。
早就已经从长生公主府中回家了的诸位大臣每一个直接洗洗睡了的,尤其是那些朝廷重臣,都在书房里面心焦地等着呢。
他们都派出去了亲信打听消息,只是此时此刻的皇宫哪里这般好打听的?
而他们的亲信还没回来,宫里的内侍便到了。
皇帝召见。
钱阁老在接到了传话之后便吩咐了管家看好门户,然后换上了朝服坐上马车进宫去了,京城的大街热闹起来了,来自不同方向的马车齐齐往皇宫驶去。
朝廷三品以上大员,齐聚帝寝殿外。
皇宫中,灯火通明,死气沉沉。
……
而此时,秦阳已经在寝殿内待了一个时辰了,这是他过去二十多年的时间里,第一次跟他单独待在一起这般长时间。
即便他大多数都是闭着眼睛,即便他们进来之后,所说的话都数的出来,可是,他还是觉得异常的满足。
满足的甚至忘了眼下的状况。
“你……不后悔?”
裕明帝大部分时间都是闭着眼睛的,但也只是闭着眼睛而已。
秦阳猛然抬起头,他闭着眼睛不说话的时候,他便安安静静乖乖地站在边上,也没去看他,就是这样守着他,如今他猛然说话了,他便被惊了一下,“后悔?”
“嗯,后悔。”裕明帝看着他,深沉的眼瞳中泛着一抹慈爱。
秦阳看到了,即便不明显可是真的,在深沉也掩盖不下去,“不!我不后悔!”他为什么要后悔?他还是把他当儿子,对他还是有慈父之心的,他后悔什么?那个破位子谁要谁拿去!他现在日子过得很好,他有母妃,有妻子,将来还会有孩子,现在,更是有父亲了!“我怎么会后悔?”原本便不是他的东西!
“你便不怕将来……”裕明帝继续道。
秦阳没等他说完便道:“不怕!我从未对不起过他秦靖,他难不成还会对我赶尽杀绝?就算他真的要这样做,我也不是傻子任由着他宰割的,再说了,不是还有那臭丫头吗?她总不能看着我死的,而且,他是您选的人,我信您!”
裕明帝笑了,“朕倒是想后悔了。”
“父皇……”秦阳正色道,“儿臣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不说儿臣的能力,便说儿臣的身子,哪里能惊得起这当皇帝的折腾?”话一说完便后悔了,脸色也惨白了起来,嗫嗫喊道:“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