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卢氏一死,还有几分给王驰找麻烦的意味。
这对夫妻……
怕说是仇人更加确切。
……
皇帝对卢氏的死也就是皱了皱眉头,然后皇恩浩荡,直接将尸首送给了卢纲了,也没追究王驰的过错,不过将卢氏的尸首交给卢纲,也是狠狠地打了王驰这个丈夫一巴掌了。
王驰默不作声,在卢荧死后的第三日,带着京城王家的所有人,启程离京。
尔后,卢纲亦带着卢荧的灵柩,返回青州,临行之前,惠嫔出宫送行,回来之后便被太医诊出怀有身孕。
皇帝大喜,当即下旨进惠嫔为惠妃,尔后,下令解了皇后的禁足,命皇后主理太后册封大殿事宜。
这原本是礼部与内务府的事情,皇后不需要插手,可皇帝下旨,皇后哪里有抗旨的道理?
册封大殿定于六月六日,典礼规格极高,皇帝在用所有的法子来告诉天下人,对生母,他欲以天下养之!
长生长公主一直没有动静,足不出户的养身子,带孩子,似乎也没有要破坏太后册封大典的迹象,衡王也很安分。
在卢氏自尽,王驰离京之后,京城渐渐地便平静下来了。
后宫也是一片祥和之气。
而在皇帝下旨册封生母为太后之后,南方的雨停了,西北那边也下了两场雨,所谓的天谴不过是某些人有意陷害威逼皇帝的手段罢了,即便与上苍有关,那也是上苍见皇帝不立生母而不悦,如今各归其位,老天爷自然便息怒了。
这更是让余氏封太后一事名正言顺!
仿佛,阴霾尽数散去。
一切都好。
便在太后册封大殿前夕,一道旨意从太极殿传了出来,送到了兵部,兵部尚书在接了旨意之后有些意外,不过想着册封大殿将至,倒也觉得在情理之中,便很快下了调动文书。
萧惟接到了兵部的调令,面色阴沉,皇帝调他去西疆,代替司楠镇守西州,而且,立即启程赴任!
这什么意思?!
西州主将,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升迁,可不说眼下他不可能离京,即使他真的不管妻儿,信的过萧瑞,以他的资历要作为西州军主将的位子也是十分艰难,就算是司楠当年到了西州,也是寸步难行!皇帝分明是给他一根硬骨头啃!
“我进宫去……”
“没用的。”长生道,脸色也不太好,“他既然直接下旨,便不会容许我们多说一句,倒没想到他能忍到现在才动手。”
“他还是不放心你!”萧惟恼道,这时候调走他,不就是警告长生不要破坏太后册封大典吗?可长生不是已经表态了?他还想怎么着?!
长生沉默。
“我不能丢下你跟孩子!”萧惟道,“绝对不能!”可旨意已经下了,若是他抗旨的话,便就真的给了皇帝发作的把柄了,但将妻儿留下来更是万万不行,也就是说……
“我们一起走吧。”
萧惟皱紧眉头,虽说这也是他的想法,可西州不比泷州,不说蛮人时常来袭,便是生活条件也远远比不上泷州,“阿顾还小,你的身子又……”
“你觉得我还能留的下来吗?”长生打断了他的话,“或许不用多久,便又会有旨意送来,让我跟着去呢,皇帝要赶走的人,不是你。”
皇帝想要赶走的人,是她啊。
“走便走吧,这地儿谁爱留谁留,反正皇帝为了要养他那宝贝母亲也不至于将江山给折腾完了,否则他拿什么来供养?”
萧惟思虑再三,方才应道:“好。”
不久,长生长公主上了折子,恳请皇帝恩准他们母子与驸马一并前往西州赴任。
果然,皇帝还是容不下长生长公主,直接将人赶去西州的荒芜之地了!
……
消息传至后宫,钱皇后沉默良久。
“开库房捡一些药材与……”
“娘娘!”这时候,宫人急匆匆地赶来禀报,“陛下来了!”
钱皇后皱眉,“慌什么?陛下来了接驾就是。”
“……是。”昭阳殿的宫人是被吓坏了,眼下甚至无法判断皇帝到来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钱皇后起身往宫门迎接,不过到了之后,便得了消息皇帝直接去太子所住的偏殿去了,显然皇帝是来看望太子,而非皇后的。
众人失望之余也松了口气。
钱皇后倒不认为皇帝只是来看望儿子,这些日子一来,他从未踏进过昭阳殿,但却也还是念着太子,每隔几日便让人来接去太极殿瞧瞧,想儿子了,让人接便是,哪里需要他过来?至于皇帝为什么来,她也有几分把握,怕是为了长生长公主母子一并离京一事,就算在余氏与长生长公主之间选了余氏,但对这个妹妹,皇帝到底还是有几分情分在的,当然,还有愧疚。
“臣妾参见陛下。”
钱皇后进了儿子的寝室,便见到皇帝站在摇篮前,低头看着摇篮里面的儿子,他背对着她,无法看清楚他此时脸上的神情,不过背部的线条还是柔和的,也并无冷意,只是似乎隐隐间透着一丝凄凉。
凄凉?
钱皇后心里哂笑,她到底还是不能做到心如止水,不过怎么也不该是凄凉,现在最春风得意的除了皇帝还有谁?
“陛下?”
皇帝久久没有回应,钱皇后只得再唤一声,便是面子情也不愿意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