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策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尾巴的离开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当初找一只差不多的,是怕刚刚失去孩子的温蕊情绪激动。
如今过了这么久,他也不打算再隐瞒,便把车祸当天的情况告诉了她。
“这是意外,没有人故意想要伤害它。”
“意外?”温蕊不屑地失笑,“我倒更觉得是人祸。如果不是你把兔子带走,它根本不会死。如果不是你非要带它来找我,它也不会死。它是你害死的司策。”
温蕊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的一句话,抬脚就要走,却被司策拉了回来。
他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搁到了她的肩膀上:“不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它死。我带它去找你,是希望你能开心,希望挽回我们俩的关系。因为我发现我还爱你,我不想和你分开。”
“可是我已经不爱了。”
司策直起身,双手握着温蕊的肩膀,与她平视着。良久后,他哑着嗓子问了句:“当真?”
“当然。你觉得在我爸死后,在失去孩子后,甚至现在我才知道我的兔子早就已经死了,我还会爱你吗?别太天真司策,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爱,我早就已经不爱你了,彻彻底底不爱了。”
温蕊没有过激的反应,像是一个失去了活力的布娃娃,连嘴角的那抹嘲讽都显得很不真实。
她默默地将司策搁在肩膀上的手一根根手指掰开,直至脱离他的束缚,然后调头就走,走得毫不留恋。
安全通道的门再一次带起了一股冷风,不同的是这次的风很大,吹得人不仅手指发凉,连心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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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蕊回到医院大厅,碰上了取好药的卫嘉树。后者打量了她几眼,担心地问:“温蕊,你怎么样?”
“没事儿,上个洗手间而已。”
卫嘉树虽然比她小几岁,但也轻易唬弄不过去。温蕊明显看起来脸色不对,谁上个厕所会上得这么失魂落魄。
但他识趣的什么也没问,跟着温蕊一道离开了医院。
两人打车回了学校附近卫嘉树租的出租屋。到了楼下卫嘉树主动付了车钱,并让司机先走。
温蕊满脑子都是兔子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等反应过来想还对方车钱时,卫嘉树自然不收。
“你一个人坐出租回去不安全,今晚不如回学校宿舍住?”
“也行,那我先……”
“温蕊,”卫嘉树及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能不能陪我上楼,帮我烧壶水。我想先吃点药。”
温蕊没有拒绝,拎着兔子笼陪他上了楼。
卫嘉树一个人住,并没有室友。他家里条件不错,做脱口秀又赚了点钱,所以租了这栋楼里的一居室。
家里跟普通男生家差不多,虽不至于乱得下不去脚,但也说不上多整齐。
好在只是一些衣服和书本,并没有吃了没扔的外卖盒。屋子里也没有怪味,小小的屋子里设施一应俱全,一个人可以住得很舒服。
温蕊进屋后放下笼子就去厨房烧水,在得知卫嘉树还没有吃晚饭后,顺便替他煮了碗面条。
卫嘉树回房换了身衣服后,也绕到厨房里来找温蕊,发现她在煮面时便问了一句:“你吃晚饭了吗?”
“没事儿,我不饿。”
温蕊嘴上这么说,肚子却很不给面子地叫个不停。她这一整天就没好好吃过东西。
卫嘉树一听立马就不干了,那只没打石膏的手忙不迭从碗架上拿了副干净的碗筷下来,将温蕊刚盛好的面条挑出来一副,还把仅有的一个鸡蛋也搁到了那个碗里。
“我不用吃这么多,你吃吧。”
卫嘉树就笑她:“吃这么点也算多啊?你这什么小鸟胃,减肥吗?”
“没有。”
“那就多吃点,我觉得你需要增肥。你现在这体重可不行,至少再胖五斤,要不然说不了脱口秀。”
温蕊边洗锅子边问:“这跟说脱口秀有什么关系?”
“以后咱们说不定要巡演,搞不好还有专场。这可不是五分钟就能打发的,说个半小时一小时也是常态。就算是现在,你这身体录节目也够呛。每次录到半夜,你受得了吗?”
温蕊低头淡淡道:“还行,凑和吧。”
“再瘦下去就凑和不了了。以后的比赛会越来越激烈。”
卫嘉树一说起比赛就有点停不下来,但他发现自己兴致勃勃说了半天,温蕊却没什么反应。
见他望过来,她也只是失笑着回了句:“无所谓,淘汰就淘汰吧。”
卫嘉树觉得自己必须得问点什么了。
“温蕊,你刚刚是不是见了司策?”
他不瞎,那么个大活人走进医院,别人不知道他干什么来了,但卫嘉树心里门儿清。那人一来温蕊就成了这样,事情一定和他有关。
“你是不是不想见到司策,你们吵架了?”
“是,所以我也不想再录节目,你也知道这节目是他花钱办的。”
“我知道,可那又怎么样。”
卫嘉树倚在水池边,一脸不以为然。
“温蕊我告诉你,不管你多讨厌他,都别跟钱别跟自己过不去。为了一个讨厌的人放弃自己的事业不值得。因为他你就不想录节目,那以后是不是也要因为他不再说脱口秀?那你接下来的工作呢,万一再跟他碰上,你是不是又要辞职?你这么躲着他,就意味着你还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