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举办嘉年华是多年的传统,以前温蕊在校的时候规模还没这么大,但也是十分热闹。和司策认识的那一年,在嘉年华上他好像还给她买了个玩具。
那个时候,她是他罩着的女孩,他为她怼过人打过架,还遮挡过风雨,如果不是后来他得知了两家的恩怨,他实在算得上一个很不错的哥哥。
温蕊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丝毫没有留意到卫嘉树的脸已凑近到了她的眼前。直到对方的气息钻进她鼻子里,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温蕊下意识就把头转开,避过了对方的一个吻。卫嘉树偷袭不成有点尴尬,却还试图想努力一番。
“蕊蕊……”
他伸手去拉温蕊的手,眼见她又要躲,终于忍不住抱怨一句,“牵个手而已,不用这么躲我吧。”
温蕊便抓住这个机会和他讨价还价:“那你改个称呼,好吗?”
“这个名字不喜欢?”
“有点……肉麻。”
卫嘉树一脸无奈的表情,在温蕊坚持的眼神里很快败下阵来。
“好,那就叫名字,但你的手得给我牵。”
他说完不由分说攥紧了温蕊的手,再次尝试着凑近了吻她。这一回温蕊强忍着没有躲开,只是两人的嘴唇还未碰到,树丛那边就传来了说话声。
一男一女笑着钻了进来,似乎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亲热一阵。四个人撞见彼此的时候都有些尴尬,谁也没好意思再待,两两携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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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温蕊窝在被窝里看卫嘉树给她发的今天出游的照片。阳光很好,照片里的人和景都很美。
只是温蕊还是一眼就从自己的脸上,看出了愁容。
房门被人敲响,纪宁芝推门进来,端了一碗桂花小圆子给她。
“晚上看你吃得不多,有心事?还是谈了恋爱有情饮水饱?”
温蕊顾左右而方它:“没有,就是吃饱了。”
“是恋爱的狗粮吃饱了?”
纪宁芝接连提起这个话题,温蕊就意识到她一定察觉了什么,于是主动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家那位把恋爱宣言发到了朋友圈,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温蕊看了眼她手机上的朋友圈照片,发现是那张两人握着手搁在方向盘上的照片。可她明明翻过朋友圈,并未发现卫嘉树发了这一张。
是怕她不高兴,所以故意设置了分组?
“就凭一只手,也不能断定是我。”
纪宁芝拿起她的左手,在台灯光下仔细照了照:“你这手我一眼就能认出来,这里有一小块疤,还想抵赖?”
那是个陈年旧疤,要不是纪宁芝提醒温蕊自己都快忘了。
她讪笑着收回手,终于承认:“是,那是我的手。”
“所以小卫这是迫不及待要昭告天下啊。”
温蕊没接话茬,手指不自觉地来回抚着那个旧疤。纪宁芝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凑近了问:“看来这疤有故事?”
“没有,小时候不小心弄的。”
哪来那么多故事,无非就是上学时帮司策办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校园里的石凳。
这么一想她从前对他也不错,心里那点白天升起来的愧疚和感激之情,一下子就淡了许多。
纪宁芝体贴地没再追问,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随即起身:“赶紧把甜品吃了,早点睡,男人的事情既然想不明白,就索性由它去吧。”
温蕊看着她离开,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出了半天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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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司策这一晚去了小南馆。许斯年有个项目跟他谈,叫上了蒋雍等一帮子狐朋狗友。
包厢里有人喝酒有人打球,还有人组了一桌麻将哗啦啦地推着牌。
司策拿着球杆站在桌边,看了眼身边蒋雍灰败的脸色,毫不留情地将一个球打入袋中。
“你丫这是准备一杆到底了是吧?”
许斯年就笑他:“就你这水平,跟阿策玩岂不就是陪站的份儿。他没嫌弃你已经是他的仁慈。”
司策在他俩说话间又把个黑球击入袋中,随即直起身,掏出手机看了眼周矅刚刚发来的照片。
简单的一张男女握手照,搁在了价值十几万的汽车方向盘上。女人的手一眼就能看出是温蕊,至于男人的手……
不用猜也能知道,肯定是那个姓卫的小子。
司策脸色一沉,嘴角却相反地往上一扬,然后把球杆往旁边一搁,示意蒋雍出手。
后者一脸迷茫,问许斯的:“他这是可怜我还是同情我?老子感觉受到了侮辱。”
许斯年却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笑着拍拍蒋雍的肩膀:“只怕我们阿策才是该被同情可怜的那一个。”
不理会蒋雍的自怜自艾,许斯年走到司策身边,趁他没把屏幕关掉前扫了一眼那张照片。
只这一眼便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