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合安无奈:“你啊你,什么都敢说,留点姑娘家的矜持好不好?”
“我这叫大方不害羞。”
舒卉云赞同:“他们俩多相处才好呢,正好试试小袁对咱们容容什么态度,不然平时见不着,生活里也不照顾,那要他干啥?”
“我觉得我妈说的对。”
“明天还出去吗?小袁最近找你很勤快,添两件新衣裳?我听单位人说百货大楼有鹅绒羽绒服,比大衣暖和,给你买一件?”
“谢谢妈咪。”
“哪里学来的洋叫法儿,不许这么喊了啊,让人家听见不大好。”
段思容懒洋洋应了。
“哎呀,丫头,你怎么没个正形?”
听着像责怪,其实都是毫无底线的宠溺。
陶梅玉紧紧握着素描本,心口怦怦直跳,她这一世已经有了防备,为什么,为什么段思容没拿走它,她总觉得段思容应该拿走它,发生一些事。
早上她明明应该把素描本带走的,临走前还想着千万不要落下了,出门时脑袋里却好像完完全全忘记了素描本的存在,直到下班前才想起来慌慌张张回了段家,刚好撞见那一幕。
前世段思容学习成绩一般,如果没有段家,根本不可能高枕无忧的呆在艺术学院,在那里四年,她养出来一些艺术眼光,看得出素描本的潜力,现在又为什么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袁霄承在场?
是这样的吧。
前世袁霄承对段思容观感一般,很少主动到段家来,今生却有些细微的不同,两家要联姻,想必公婆也叮嘱过段思容不能和袁霄承闹矛盾,更不可以表现的太过跋扈。
毕竟,段思容的未来婆婆是个纯善性子,厌恶恶毒小姑子,段思容只有乖一点,袁霄承才会心甘情愿的娶她。
可是,下午段思容和袁霄承走后,她路过段思容的小卧室,门没关,她看到了狼藉的工作台,胚布、人台、剪刀、软尺等等工具,还有个立起来的人台,用一层纱布罩着,隐约看得出是件衣服半成品。
段思容离开前在工作吗?她不是半瓶水吗?
陶梅玉不愿意深思,只想挥开脑中的纷杂念头,段思容如何与她无关,她要过好现在的日子,照顾好宝宝,横竖,段思容是要离开段家的。
只要段思容愿意相安无事,那么,一切兴许不会那么糟糕。
新房的门紧紧关闭,如非必要,陶梅玉不会在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时候出来刷存在感。
段思容看看那门板,若有所思。
舒卉云仍是兴致勃勃,小声问:“你大作业写完了吗今天你黎阿姨还问我,你有时间没,想请你设计衣服呢,我没给她准信儿。”
黎阿姨是舒卉云上学时候的同学,唱戏曲的名家,平日喜欢穿旗袍,两年前看过段思容的设计图觉得不错,以略略高于市价的水平买走了,自那之后每年见面必定夸一夸段思容,还会将段思容的设计介绍给朋友们。
段思容学服装设计也爱历史,设计的服装倾向于充满古典文化的传统服饰,本学期实习的工作便是跟着老师给一古装剧组设计服装,她的设计还算出彩,加上有黎阿姨打包票,尽管还没毕业,但已经能时不时的挣些外快,比小时候做沙包挣的多多了。
“估计得等到寒假,我还想给我姐做一套呢,可能还有小袁哥的妈妈。”
既然在谢家提起过,段思容觉得还是先准备一套,她毕竟是晚辈,暂时不考虑谢蔷菲日后怎么对她,先尽力而为,如果她没有一点积极的改变怎么知道剧情能不能扭转呢。
舒卉云当即调侃:“行,看你安排吧,你也不笨嘛,知道给你婆婆预备着。”
“妈~~~”
“哟,还害羞呢。”
段思容带爸妈看了自己的新设计,有亲妈眼加成,俩人赞不绝口,只觉得他们的宝贝女儿是天底下最棒的设计师。
这一晚,段思容梦里都是夸赞,美滋滋的,早上醒来一脑袋的灵感,咬着牙刷还在不停地写写画画。
陶梅玉起床时看到小卧室门已经打开,这是她嫁进来,第一次看小姑子起这么早。
“容容,早。”
段思容拿掉牙刷,含糊的喊:“嫂子。”
怎么昨天防备小心的,今天就精神焕发了?
陶梅玉觑见小卧室里的工作台比昨天下午还乱,摆了很多东西,罩着人台的薄纱已经拿开,那是一件胚布做的旗袍半成品,形制特别,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洒在上面,带着江南水乡的朦胧韵味。
这是段思容的作品?
段思容扭头接触她震惊的眼神,自然而然的问:“怎么了?”
“没,你先忙,我不打扰你。”
陶梅玉匆匆去了卫生间,眼底藏着慌乱和震惊,刷牙的时候还得极力隐藏干呕的欲望,打开水龙头掩饰呕吐声。
段思容画完草稿也想漱口,听着里面的动静耸了耸肩,算算日子,差不多一个月了,原文里陶梅玉不想告诉公婆怀孕消息的原因是怕被管制的太严格,但因为心理原因,孕吐反应比普通孕妇早很多,又被楼下的许阿姨看到,结合前几天初中同学送她回家,平白造出来误会流言。
不如,试试扭转剧情吧?
段思容含着一口牙膏沫,奔到大卧室。
妈咪,有喜事!
“——啊?你是不是听错了?还差几天不到一个月呢。”
段思容坦然无比的随口胡诌:“我学医的同学说过,有的人怀孕很辛苦,从两周吐到十个月呢。”
舒卉云惊的直接愣住,继而丝丝缕缕的喜悦窜上来,还没开心呢,就看到闺女含着牙膏沫的邋遢样,叹气道:“乖乖,咱能不能文静点的?”
段思容理直气壮:“妈,你就这样对待我这个小喜鹊吗?”
“先别说那么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