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梅玉没再见过谢蔷菲,她春节时不声不响的三婚,与两个儿子失和,也不会与他们一起生活,只听说三婚过得不错。
似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那些怨恨不翼而飞。
陶梅玉不再去研究段思容和袁霄承的特别,她工作越来越忙,所有情绪都被积压下来。
新买的汽车稳稳停在段家楼下,一楼碎嘴许阿姨正在搬家,见状艳羡的询问陶梅玉的汽车。
“来接孩子啊?”
“对。”
各家都有事要忙,没谁特别关注别人家发生了什么。
叩叩。
隔着门板听得到段家热闹声响,罗姨来开门,段朗正和表弟表妹坐在一起玩闹,看到陶梅玉眼睛一亮喊妈妈,扑过来抱住她的腿。
刚刚一岁,走路很利索了。
段思容抱着段思毓的小女儿,胖乎乎的娃娃依偎在她肩头咯咯笑。
段思容对待侄子外甥一视同仁,礼物压岁钱相同,不会厚此薄彼,但她很少抱段朗。
抱着孩子离开热闹的段家,段朗仰着头看楼上,聪明的指了指:“奶奶……嘟嘟……”
陶梅玉抱紧他:“郎朗,我们去见你爸爸吧。”
驻地偏僻荒凉,离燕城很远,第一次出门的段朗对什么都新鲜,入眼都是军装男人,他看见谁都喊爸爸,最后抱住段思齐啃了一脸口水。
晚上,一家三口睡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段思齐抱着孩子温柔如水,诚恳的说:“辛苦你了,梅玉。”
他好像很少再喊她小玉。
陶梅玉住满了整个探亲假,分别的时候,段思齐送他们到火车站打点好一切,直到火车走远还站在月台。
两人之间乏善可陈,陶梅玉怔怔望着窗外,前世她痛恨和段思齐聚少离多,现在忽然庆幸。
段朗两岁生日,陶梅玉再次来到驻地。
她尝试说起家事,娘家哥嫂离婚,方香配不上老实的哥哥,又是个泼辣无赖,刘桂琴受了她很多气,娘家人也富裕起来,他们不再像前世可惜她的懦弱,明明嫁到段家,却不能给家里多少好处。
至于周建新,他因为离婚元气大伤,为了避免被侯凤伶瓜分走的产业落入外人手中,他开始贿赂周莹,稳住她,招了个女婿上门,时常鸡飞狗跳。
段思齐点点头:“辛苦你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实际上他并非不闻不问,有时厂里出了问题,会得到他的指点,他的津贴对比她挣的钱实属微薄,但尽数交给她,用在段朗身上。
深夜时,陶梅玉靠近他,他也会抱一抱她。
就像是被现实打破的年轻男女逐渐走向中年时都会经历的那样,激情退却,他们像亲人。
段朗三岁上了幼儿园,周莹和招赘的女婿生了个儿子姓周,周家渐渐为周莹夫妻把控,只是两人不擅经营,对周家产业虎视眈眈的不在少数,周家呈风雨飘摇之势,但段合安并不参与商场问题。
周建新欲求救舒家,但周琴芳因为当年的事投鼠忌器,公婆丈夫不开口,她能运作的有限,周家易主,是早晚的事。
香人服饰也盯着她的服装厂,但潜意识里,姜天明应该是供职于香人服饰,与她作对,可这人早就死了……
陶梅玉忙的厉害,从女装开拓到孕婴产业,香人服饰明里暗里嘲讽他们不是时尚女装,彼时,他们和另外一家都有一项设计,欲邀请古典服饰设计师操刀,国内有位新锐设计师姓段。
但都没请到。
同年,段思容主持设计的电视剧活的多部奖项,其中也有最佳服装讲的奖,她上台领奖,陶梅玉受邀参与,坐在台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家三口渐渐亲密,与别人家并无不同,段朗五岁那年段思齐回家探亲,一家三口围坐吃饭。
段朗好奇的问:“妈妈,你和爸爸怎么不亲亲,我同学说他的爸爸妈妈在家会亲亲。”
段思齐笑着拍了儿子一下:“怎么问这么多,天下没有哪对夫妻是一模一样的。”
五岁的孩童似懂非懂。
晚上,两人吵了架,缘由是什么很难说清楚,陶梅玉想换一套房子,段思齐觉得没必要太奢侈。
“这么多年了,段思齐,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段思齐被她问的无奈:“梅玉,你还没放下?”
“到底是谁没放下?”
这些年无声地责怪难道不是段思齐在报复?
段思齐想了很久:“梅玉,我们可以互相包容吗?”
“你是在施舍怜悯吗?”
“梅玉,当年你为什么让陶建和给刘玲玲送钱?”
陶梅玉心口一窒:“你怎么知道?”
“过年时候我听到你们谈话。梅玉,我不懂,容容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即便她不是段家亲生女儿,也对你没有妨碍。”
陶梅玉很想发泄似的一股脑说出来,前世的委屈小心,被偷走设计,儿子不和她亲近,最后她是段家隐形人……
明明她有预感,这一世可以改变一切,为什么给了她希望?
最终,她咽下所有:“我从没想针对她,可是我从前受的委屈呢,谁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