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几天崔玄特别的粘着纪安,纪安唬着脸,也吓不走崔玄。看着崔玄任劳任怨,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样,纪安心中大大的畅快了一把。有种翻身做主人的想法,当然,纪安知道,依着崔玄的性子,这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崔玄故意做给他看的。
不过,崔玄能在乎他的想法,并为了让他消气,故意做出这副样子,纪安很是很满意的。于是乎,脸皮没有崔玄厚的纪安没有贯彻自己定下一个月不主动和崔玄说话的策略,没几天又屁颠屁颠的师兄长师兄短的了。
科举舞弊案一出,京城就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那些各地来京赶考的举子们整日的围着大理寺希望能讨回公道。当然,这其实百分之八十都是名落孙山,他们这些人自然希望能把这次成绩作废,自己能再有一次机会。
而朝堂之上,许多清流之士都开始笔诛口伐这次科举的主考官。因为是李宗辉是郑家一派的中流砥柱,自然郑家的势力受到很大的波及。科举关系到朝廷的方方面面,是官场的重中之重。
郑家也是看着科举的影响力,这才把主意打到主考官上面去的。没想到却他们还没吃上羊肉倒是惹了一身的骚,皇帝再向着郑家,也不愿意科举被郑家把持,皇帝能在后宫宠着郑皇后,能为二皇子为储造势,那是私情,是他乐意。可龙有逆鳞,没有一个皇帝喜欢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和尊严。
皇家无父子,更何况只是个郑家,御史们上书要求彻查,皇帝一反常态,很痛快的答应了。并且让崔玄和纪博并大理寺卿一道审理,看样子是打算玩真格的。
纪安很是关心这次的科举舞弊,不仅是因为他要参与这次的殿试,更为重要的是这是崔玄反击的重要一步。虽然不知道崔玄打的什么主意,可纪安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而崔玄也开始了起早贪黑,忙进忙出的生活。每每崔玄回来的时候,纪安已经撑不住睡了,早上,纪安没起之前,崔玄已经走了。随着崔玄身边侍卫的增多,纪安心更加静不下来了。
没过几天,郑氏派人来送信让他回去一趟。纪安不想理会,可作为晚辈,没个合适的理由真不能不去。于是,纪安还是回去见郑氏了。
郑氏再次见到纪安已经没有了前两次的激动,纪安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郑氏开口道:“安儿,近来京城人心惶惶,也不知今年的殿试能不能如期举行。你一个人在书院住也不方便,不如带个书童过去,伺候你起居。这样我也能放心些。”
纪安真不知道郑氏想做什么了,这么多年他都一个人住的好好的,自理能力已经经过证明了好吧。带书童这种事情,让纪安怎么看怎么蹊跷。
于是,纪安回绝道:“多谢太太美意,可儿子现在住在先生的贤竹斋,里面有伺候的人。若是儿子贸贸然的带入过去,怕是不太方便。”
郑氏瞧着纪安拒绝,有些急,她心中盘算着自己和纪安是亲母子,也不必藏着掖着了。于是直接开口道:“安儿,你可知道现在的科举舞弊案牵扯到了郑家?”
纪安看了一眼郑氏,垂下眼睛说道:“儿子在外听过一些传闻,不过,身正不怕影儿斜,郑家一门忠烈,想来不会做这等违法乱纪之事,辜负皇恩的。”
纪安在崔玄身边几年,对着郑家虽然不说了解的多么透彻,可这科举舞弊案,竟然崔玄敢用来阴一把郑家,就说明郑家绝对干净不了。不管郑氏想说什么,他是不愿意参合进去的。郑家从不管他的死活,那郑家如何,又和他有多大的干系吗?
被纪安一席话说的郑氏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讲下面的话,一想她没为给纪安做过什么,现在却要让纪安为郑家付出,郑氏有些开不了口。可一想到自己父亲这些日子的奔波和姐姐的憔悴,郑氏就又坚定了自己的心。
于是,郑氏直接说道:“安儿,我知道你对郑家没什么好感。可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也是你的外家。你身上流着郑家的血脉。”
纪安打住郑氏要说的话道:“太太,你多虑了。郑家百年世家,深受皇恩,儿子对郑家只有仰慕的份,哪敢心生不满。”
郑氏咬了咬舌尖,脸色难堪的说道:“安儿,为娘知道你和崔玄的关系好,这次的事情是有人要陷害郑家,你能不能探听一下崔玄查的如何了?这样,也好给你外公和舅舅们一些准备,免得受了无妄之灾。”
纪安脸色冷了下来,郑家,这是准备让他做谍中谍,为他们通风报信。他们想的倒好,利用他和崔玄的关系来为郑家谋取利益,让自己背叛崔玄,背后捅崔玄一刀。想得是不错,可凭什么?凭他郑家各种龌蹉和霸道?
他没对郑家如何就给他们面子了,怎么现在还想端着长辈的款操作自己,让他为着这群冷血无耻的人去背叛对自己好的师兄,也太把自己当回事情了。
纪安心中气急,对着郑氏也不客气道:“太太,清者自清,自古邪不压正。郑家无愧于心,何必做那小人行径。我与师兄相交,贵在真诚,对信我之人,我绝对不会辜负这份信任。师兄人品端方,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太太要求儿子所为,恕儿子无能为力!”
郑氏心中一凉,她知道纪安和她不亲,但如此拒绝和嘲讽让郑氏还是止不住的悲伤。郑家是她的娘家,是他们母子以后的依仗,今日之事也是她爹对着纪安的考验,她爹答应,只要纪安愿意帮着他们传传崔玄的消息,就出面帮纪安夺回世子之位。
郑家不能要一个不和郑家一条心的侯府世子,郑氏再心急,也知道没法子。可这次她爹开口,让郑氏看到了希望。可现在纪安的拒绝,让郑氏明白了,纪安真的是厌恶郑家的,也绝对不会站到郑家这条船上的。
儿子和娘家,郑氏心中如油煎了般难受。想再说说纪安,可她对着纪安的时候总是免不了的气虚,没有底气。自己没为纪安做过什么,还伤害过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纪安如何。
郑氏一时间心灰意冷,让纪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