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动啊。
又很紧张。
没人关注的时候想要关注, 有人关注了就想要更多人关注,可是关注度超越了一个程度后,他又开始忐忑不安, 生怕自己最后搞砸了一切。
他很清楚这个节目的自身魅力和嘉宾魅力是一回事,但是让这个节目得到空前关注的, 却还是关于华夏舞蹈不如帝国舞蹈这件事, 华夏人都想从他这个节目上看见希望。
但是没人知道,如果希望破灭,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 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还会触碰这个禁忌的话题吗?他不知道, 没有答案,因为节目一天没有出来,谁都不知道结果。他也渴望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做出一点什么, 哪怕在历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一辈子他也值得了。
这样的野心, 他之前是不具备的,但是现在却有了。
全都因为那张在他眼前缓缓拉开的巨幕,正上演着让他也激动不已的表演……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稚嫩的童声和音在耳边响起,好似从天边飘来,并不是很整齐的声音,带出了一抹童趣。
“开始了!”
“卧槽,这就开始了?换舞台了?我还以为《舞星秀》就只会广场舞呢。”
“够干脆,我就喜欢这种不啰嗦的。”
“这个是春晓的诗歌吗?我读书的时候背过呢,感觉挺亲切的。”
随着《春晓》的朗诵声响起,遮挡在眼前的大幕被拉开了。
这是一个舞台。
又不是一个舞台。
完全脱离了舞台的故有形态,就好似电影一样,看得出来是使用了价格不菲的高级投影技术,在所有人眼前映照出了一副惟妙惟肖的画面。
画面里,是古源时代。
古朴简单的茅屋,土胚的墙壁,地面坑坑洼洼的全是泥土,还有体型瘦弱,但是却精气神上佳,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在院子里巡视自己的领地。
视线穿过院落看去,落在了那茅屋房门的上方,挂着一个木制的牌匾,写着——《古源草堂》。
镜头变化,画面从《古源草堂》的牌匾上离开,落在了屋子里,只见房间里摆放着木制的座椅,一些少年穿着奇怪的青色长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朗诵《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
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
子不学断机杼
……”
是三字经!
小部分研究过古源历史的都知道三字经,不过因为历史断层,据说千字三字经只剩下前面一百来字,剩下的部分都遗失了,是华夏古源界的一大遗憾。
果然《三字经》并没有朗诵很久,声音就渐渐远去,就在那声音远去到了极致的瞬间,耳畔突然响起“嗡”的一声,琴弦被拨动。
这是一种非常厚沉的声音,尾音绵长,好似那回旋往复的缠绵,有点心痛。琴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平和沉稳,轻重缓急,有一种往心里去的吟哦。只是一个乐器,也只有一个乐器,却给人一种心静凝神之感。
在这琴声中,学堂里的少年纷纷拿出了木制的圆筒状物体,放在桌子上,十个人动作一致,从左到右将竹筒滚开,整齐地铺层在桌面上,原来是竹简。
这东西很多人都不认识,但是不否认他们被这些新奇的没见过的东西吸引注意力。
只见,打开了竹简的少年们,又拿出一物,一头是圆形的木杆状,一头是柔软整齐的毛发,此物一出,大部分华夏人都叫道,是毛笔!
竹简和毛笔。
少年们动作优雅的将袖子挽起,手持毛笔,沾上点墨,整个过程不疾不徐,不快不慢,似一种享受,充满了难以描述的韵味。
琴声还在继续。
虽然学堂里的所有人都在做一件事情,但是渐渐的,所有观众的目光都被一个人吸引而去。
只见那人穿着同样的青色长衫,却身形如松,气质如竹,简简单单的一个沾墨的动作,好似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场,古雅的韵味在他的肢体的每一寸游走,让人移不开目光。
那人沾墨,手持毛笔,移回到竹简上,垂直的毛笔缓缓落下,笔尖轻轻落在了竹简上,黑色的墨汁瞬间晕染开来,甚至整个画面都呈现了一种墨汁滴落水面的效果。
没等大家回过神来。
一滴水从天而降,滴落在画面上,波纹一圈圈地荡漾开来,眼前已经发生了变化。
只见,画面中间,持笔的男人还持着笔,可是身边却没人了,他站在一张巨大的白色卷轴之上,光从头顶上落下来将他照亮,整个世界好似就剩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