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团是他刚才讲课时随手涂抹的,辛秀只觉得这墨水在空中漂浮的样子很奇特,哪看得出什么。既然看不出,她只好胡说:“嗯,我看出……这是个球,它又大又圆,又黑又亮?”
卜算子师叔微微颔首:“师侄很有天分。”
师叔,不能我胡说,你也跟着开始胡说。辛秀一想,这夸奖应当是看在她师父的面子上礼貌性一夸,她于是就安然受了这夸奖。
除了辛秀,其余师兄师姐,甚至包括老六,都听得认真,仿佛都听得懂,尤其是采星师兄,听得那叫一个如痴如醉。辛秀暗想,莫非这里除了我,全员学霸?
在座的师兄师姐们都不是卜算子师叔的徒弟,不过同门之间,互相去师叔师伯处听课都是很正常的,在辛秀理解的,这就像是公开课,只要感兴趣都能去听。
一场结束,众人散去,辛秀坐在蒲团上,问旁边的老六:“你也都听得懂吗?”
结果老六一脸真诚地回答她:“当然听不懂啊。”
辛秀:“?”听不懂你还时常点头时常沉思,装得挺像回事啊。
老六快乐地笑起来,“不过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师父说听不懂就多听,以后听得多了就能听懂了。”
“南柯,你既要和辛秀师侄说话,你的东西,为师就先给你带回去了。”卜算子师叔走过来,拿起辛秀带来的那一盒子酸笋走了。
老六:“好的师父。”
老六以前的名字叫阿男,文艺(老)青年卜算子师叔给她改为了南柯。
这小女孩竟然学会打趣自己师父了,她在辛秀耳边悄声说:“师父把酸笋拿去,肯定会吃掉一半。”
辛秀:“卜算子师叔也爱吃?我见他那模样,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了。”
老六笑的像只小鸭子,“不是的,我们上回吃火锅,我带了一盘肉回来,都是师父吃的,他吃完还写了一首诗呢哈哈哈~”
在老六这里待了半日,辛秀又接到了老七老八那一对金童玉女的邀请。两人说想她了,辛秀就骑着摩托过去看望两个小孩。
白妃师叔的洞府是可以移动的,是一艘画舫。画舫上几座阁楼错落,精巧别致,在烟波浩渺中随水飘荡。据说白妃师叔长于水乡,后来被困深宫多年,大约最怀念的就是旧时水畔泛舟,于是她得逍遥仙道后,就更寄情于这悠悠山水。
辛秀登上画舫,见阁楼外墙上爬着花藤,一串串红花挂在檐下,红灯笼似的。
老七老八缠着她说话,很有主人家风范地端上了吃的喝的招待她,白妃师叔是个温柔性子,不和她见外,带着她一起剪了新鲜葡萄,还向她请教了该怎么做出合两个小孩口味的食物,一派闲话家常的氛围。
看得出来,她与两个徒弟之间的相处满是温情,更像是母亲与孩子。
“我怎么都做不出你一样的味道,抱福和得瑞眼见着瘦了些。”
辛秀:这瞎话我说不出口,两人明明就胖了,看这脸圆的,再黏上些芝麻就是大饼。
辛秀在这吃了顿饭,尝了尝白妃师叔的手艺,于是明白了这两个孩子的胖脸是怎么养出来的。
她还围观了白妃师叔培养两个徒弟的艺术情操,她教老七跳舞,教老八弹箜篌。
一架朴素的箜篌在白妃师叔手中,就显得低调奢华身价百倍,到了老八手里,他那胖乎乎的手指,按在弦上的模样更像是在弹棉花,笨拙的样子逗得辛秀大笑。
教跳舞时,白妃师叔在画舫上迎风一立就似凌波仙子,长袖一招,回风飘摇,辛秀看的眼睛都不会转了,直在心里喊:朕要是有天下,就送给这美人。
再一看跟着学的小胖子老七,她身上那条飘逸的裙子与白妃师叔身上那件材质相同,样式相同,不过穿起来效果截然不同。要让辛秀评价,她只能说老七秧歌扭得挺卖力的。
乐呵一下午回到幽篁山,又见到只花喜鹊来给她送信,是老二邀她明天去云间道场下面看地龙。
辛秀捏着信想,这两天是怎么了,她突然这么受欢迎,弟弟妹妹们来组团刷她,一个约完另一个约,无缝衔接。
再稍稍思考,辛秀就明白了,顿时摇头失笑。他们该不会以为她心情不好,故意想逗她开心吧?
竟然有种孩子们都孝顺,老怀欣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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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分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