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赶到妖洞窟的是申屠郁的人身。他这个模样身上没有妖气, 看上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类,忽然出现在妖洞窟,自然引起了所有妖怪的注意。
“这人类修士是疯了不成, 他一个人孤身敢闯我们妖洞窟?”
“活得不耐烦来找死的?”
林间两条蛇妖箭一般朝申屠郁伸出尾巴, 要将他绞住, 申屠郁抬手为刀,利落斩断了两条蛇尾,没有片刻停顿踩过树梢, 飞落在一道瀑布山壁前。妖洞窟的监牢在哪里,他自然是知晓的,哪怕徒弟的气息到了妖洞窟后就被众多妖气遮掩, 他也毫无犹豫直接来到此处。
红蛟自有他随后赶来的原身对付,他如今只要先将徒弟救出,确定她安全。
见他一声不响斩断了两位蛇将妖尾, 原本聚在林中的胆小妖怪们见势不妙都赶紧转身逃跑去通风报信,他们在妖洞窟待久了,都知道一个道理, 很厉害的人来打架时, 万不可离得太近, 否则殃及池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太冤枉了。
留在这里还未离开的就剩下那些修为不错, 自认为能与人类修士一战, 还有一些胆子颇大的妖。
“何方修士, 敢来我们妖洞窟撒野!爷爷多年没吃过人肉了, 刚好送到爷爷面前, 可别怪爷爷今天开荤!”肥头大耳一只野猪妖提着两口大刀扑上去, 被申屠郁抬脚踹进了瀑布潭水里。
这一脚可了不得,直接将猪妖踢得变回了原型,半晌众妖才见一只膘肥体壮的大野猪哼唧哼唧从潭里爬出来,头也不回直接冲进了树林里逃之夭夭,而此时那位斩蛇踢猪的壮士已经分花拂柳般解决了一众拦在他面前的大小妖怪,速度快到难以置信。
瀑布之内就是妖洞窟的监牢,白姥姥三人听到外面隐约吵闹,互相对视,犹豫着想起身去看看情况。
辛秀适时说:“姥姥你带着姐姐去看就行了,看一眼赶紧回来,咱们这一盘还没打完呢。”
黄姑姑马上要赢了,她好不容易才等到自己赢一局,对外面的吵闹很是厌烦,也跟着说:“我在这看着,你们去,让外面那些家伙小声点,闹什么呢闹,吵死了!”
白姥姥和胡姐姐立刻嘱咐:“你这不要脸皮的,可不许偷看我们牌!”
辛秀:“放心放心,我看着呢,保证公平。”
两人这才走了。刚走到外面就见一个面色沉冷的男子迎面进来,二人同时惊道:“你是何人?”说完才见他身后已经躺了一堆化为原形的妖怪。白姥姥立即伸手召出木杖,朝申屠郁头上掷去,同时手中一推胡姐姐,“快回去,让黄姑姑把人看好了,这是来救人的!”
他们妖洞窟的监牢不是普通监牢,哪怕是妖王来了,也不能很快破开牢门,需得有钥匙,否则只能细细磨上半天。这时候应该已经有妖去通风报信,只要拖延时间,等其他几个妖王赶来,这不知哪来的修士自然要倒霉。
胡姐姐扭腰奔回监牢,口中喊道:“黄姑姑,别打什么麻将了,赶紧把人关回监牢去!”
她们打牌原本在监牢里面,但监牢潮湿,里面什么都没有,坐在地上不好摸牌,辛秀还说自己伤口疼,可怜兮兮的,要求在监牢外面的桌上打麻将,她们三人自觉看住一个她绰绰有余,就答应了,这时候有来救人的,当然要赶紧把人塞回监牢里面去。
“唔——”白姐姐刚转个弯,就感觉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刚好贴在了她的眼睛上,同时一股刺鼻气味钻入鼻子里,熏得她头晕眼花,全身灵力都聚不起来了。这是黄姑姑的武器黄风囊,她突然被攻击,破口大骂:“黄鼠狼你搞什么!攻击错了,是我!”
耳边却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没攻击错,白姐姐,是我呀。”
白姐姐手上一紧,被什么丝线似的东西给捆住了,她这才反应过来,更是气急:“是你这狡猾的小丫头,你做了什么!”
辛秀把她和昏迷的黄姑姑绑在一起,又从她身上摸回了自己的百宝囊,“对不住啦,但犯人想办法逃跑,天经地义对不对。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找你们打麻将!”
她丢下两人,飞快跑向外面。
白姥姥的手杖落在申屠郁面前,立即扎根长成了柔韧的树枝,交错隔开了申屠郁,在他巨力之下毁坏的树枝树干,以一种远超破坏的速度生长。申屠郁见状,抓住树干的手中忽然腾起火焰,烧得树干哔啵作响。
焦黑树干这回没办法轻易长出,申屠郁也只停滞片刻,就穿过火焰捏住白姥姥脖子,把她扯成长长一条蛇丢出了瀑布外。
辛秀听到声响还以为是师父来了,兴奋地准备去迎接,谁知转过拐角一抬头,看到的不是师父是乌钰。
辛秀一句师父还没喊出来,就紧急改口:“师……乌钰?!”
“怎么会是你?”辛秀是真没想到还能碰见他,两人上次分别并不愉快,说实话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遇不上这应该改名叫柳下惠的男人了,瞧他上次吓成那样。
申屠郁方才还来一个丢一个,满脸肃杀冷漠,乍然转角遇上活蹦乱跳还能喘气的徒弟,放松欣慰的同时,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起了那一晚被震撼支配的心情,停在原地看着徒弟,有点麻爪。
不过他很快看见徒弟的手臂无力垂吊在胸前,整个熊猫都出离愤怒了,“你的手伤了?”
辛秀走近他:“哈哈对呀,手断了。”
其实她也不是没断过手,小时候学骑自行车,她就把手摔断过,上学都吊着绷带,吊了很久。这次虽然说痛了点,但往好的方面想,都被抓进敌人大本营了,除了断个手没有其他伤,已经很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