獍胡略有点苦恼地用鬼面具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瞧一眼这没骨头般,又絮絮叨叨的蛇,什么都没说。
她难得在蛇弋的石窟里,会抱一抱那个安静漂亮的孩子,还给他做一件小衣服,好歹裹一裹身体,可是她做了什么,蛇弋很快就会拿走藏起来,他不许她的东西给任何人。
獍胡偶尔逗弄一下那孩子,会抱着他,抚摸他的脑袋,像哄一个寻常小孩那样哄他,还会去找一些吃的喂给他吃。温柔地不像话,蛇弋每次看到她这样就满目的痴迷。
蛇弋趴在她身边,将脑袋倚在她的膝上,看她玩孩子,“不用管它也不会死的,我们都是一出生就记得所有事,放着不管也能慢慢长大,丢在一边就行了。”
獍胡勾勾他的下巴,“你也是这样长大的?”
“嗯,能活下来的都是这样长大的。”蛇弋温驯地挨着她温暖的手,每次被她主动触碰,他就十分激动,两条蛇尾也忍不住缠上她的腿,仿佛想把她裹进自己的身躯里。
獍胡摸着乖小孩的脑袋,忽然整个人一僵,看着孩子脱落的脑袋,接着小孩的手也从身体上掉了下来。
獍胡:“……!!??”
蛇弋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是一呆,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感觉是被可爱到了,就觉得心脏被人捏成了小小一个,紧紧缩着。
“你真好,我真喜欢你。”蛇弋又带着那种痴迷心动的神情缠了上来,獍胡还在观察着孩子的异状,随手按住他的脸把他推开。
她已经发现手里这孩子不是死了,但仍然因为刚才的惊吓有点失态,捡起孩子掉落在地的脑袋和一只手,试着往身体上放。
蛇弋得不到回应,悻悻地说:“他是痹尸族血脉,痹尸族就是这样,脑袋四肢都有自己的意识,会脱离身体单独行动,他们的生命力最顽强了。”
所以放着不管也没事的。
獍胡没有在意他那点心思,摸摸孩子的脑袋,失笑道:“是吗,那还真是挺有趣的。”
孩子长得很快,没过多久就长到獍胡腰间了,獍胡给了他一件充满异域风情的花纹毯子让他披在身上,那毯子上织着一座庙宇和鲜花的图案。
披着这块毯子,小孩经常跟在獍胡和蛇弋身后,一行三人爬上荒山顶上去看迎春花。他还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走着走着,整个人突然就散架了,散成好几块。
听到声响的獍胡扭头去看,喊他:“椿,快起来。”
散架的孩子就把自己组装好,跌跌撞撞爬起来,再跟在她们两个身后,亦步亦趋地认真爬山,看上去有点傻傻的。
蛇弋从来不管他,他只围着獍胡转,獍胡对于他们两个的态度却都差不多。
獍胡很好,蛇弋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她给他种了这么多的迎春花,带他离开雪山,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的人的。可是蛇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偶尔会觉得空洞,风从里面穿过,又冷又空,怎么都填不满。他只好更紧地缠着獍胡,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心里不是空的。
“獍胡,你说外面有四季,花不会每天都开,但你种的迎春一直在开。”蛇弋小心摸着那些黄花。
獍胡:“你不是不喜欢花谢吗,这些花不会谢,你每天能看见开花,应当会高兴些。”
蛇弋感到细微的不安,游走到獍胡身边,拉她的手,“我不要花也可以,我看到你会更高兴的。”
獍胡侧身而笑,她如今不常戴鬼面具了,经常将鬼面具推在头顶或挂在腰间。望见她这种神情,蛇弋就受不了,凑近她,用一种祈求的姿态索吻。獍胡对他的动情没什么表示,在他越凑越近的时候一抬手,将自己的面具盖在他脸上,踱步走开。
蛇弋只好抱住她的面具,甩着尾巴失望地跟过去。
獍胡也很少会躺下休息,她躺在石床上,蛇弋就会爬上去,躺到她身边,两条长尾缠住她的腿和腰,双手抱紧她,用力地让人喘不过气。
睁开眼睛,獍胡无奈地叹气,支起脑袋,“你这蛇,真是缠人啊。”
蛇弋仰脸看她,冷白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里有种说不出的凄清艳丽,“獍胡,我看到你,有时候心里感觉很满,有时候心里又感觉很空,这是为什么?”
他眉眼间满满的困惑和不自知的爱欲之火。
獍胡静静看他一阵,终于还是俯身,拂开他的头发,亲吻他的眼睛,“你这样看我,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混蛋呢。”
蛇弋受宠若惊,激动地仰起自己的脸,去挨她的唇。
獍胡一指按着他的脑门把他按倒在一边,口中轻缓温和地道:“你这蛇啊,好好活下去吧,或许以后某一天,你也能离开这里,去更远的地方,去旧乌外面,看看世间千万种花。”
……
“獍胡?獍胡?你在哪?”
“獍胡——”
这一日醒来,蛇弋没有找到自己心爱的人族,他找了一日都没能发现獍胡的踪迹,最后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雪山。
他畏惧雪山,不敢靠近,可是他有种莫名的感觉,獍胡一定是回去雪山了。
只要想到要回去雪山,想到雪山神,蛇弋就恐惧得浑身颤抖,可是他将手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下,还是义无反顾奔向雪山,去寻找离开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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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给他们加戏了,这么多甜甜相处,就别强求he了啊,乖
老实说,大师伯喜不喜欢蛇弋,其实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