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远,姚幼清才松了口气,轻轻摸着怀中的兔子道:“小心点啊,他会吃了你的!”
自幼习武耳聪目明的魏泓脚步一顿:“……”
……
歇了几日之后,姚幼清的身子便大好了。
一行人再次启程,这回一路顺畅,没再碰到什么别的问题。
若说唯一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姚幼清的兔子“跑”了。
“你们怎么回事?连只兔子都照看不好!”
周妈妈看着笼中兔子的尸体怒道。
下人唯唯诺诺:“周妈妈,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前两日咱们启程后这兔子就不大精神了,我们生怕它出事,还让豆军医来看了看。”
“但豆军医是医人的,不会医兔子,看过后说可能是这兔子在野地里跑惯了,不习惯坐车,时间长了就蔫了,让我们给它服些能缓解这些症状的药试试。”
“我们起初也不敢乱给它吃,但豆军医说没事,那些药就算治不好也吃不死它,我们就……就试了一下,把之前凌霜吃的那些药丸捏小一点给它从嘴里塞进去了。”
“谁知道这人吃的药兔子吃了真不管用,它……它还是死了。”
以前他们觉得这种晕车之症是不会死人的,但如今亲眼见到一个人因此死了,那死只兔子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要不……咱们重新给小姐找一只差不多的吧?”
有人出主意道。
周妈妈瞪了她一眼:“回头再不小心养死了让小姐伤心吗?”
那人讪讪低头不说话了,周妈妈道:“把这兔子找个地方埋了,别让小姐看到,她若问起,就说……”
“就说奴婢等人照看不利,让这兔子跑了!”
那下人了然地接道。
周妈妈点了点头,怕被姚幼清察觉什么,不敢在这里多留,赶忙走了。
她回去的时候姚幼清正在琼玉的陪伴下在河边散步,河边除了他们还有不少马匹,四散在各处或吃草或饮水。
靖远军的马匹都很高大,姚幼清起初还有些害怕,后来习惯了,跟这些马儿反倒相处的很好,有时还会拿些豆饼喂给它们吃。
久而久之马儿也喜欢她,会任由她抚摸自己的脖颈,有时还会亲昵地蹭一蹭她的脸颊。
琼玉远远地便看见周妈妈走了过来,在姚幼清往前走的时候下意识落后几步,小声问道:“怎么样?那兔子没事吧?”
周妈妈摇头:“死了。”
琼玉一怔,由这兔子又想到了死去的凌霜,眼眶发酸。
“怎么会?我还特地给它拿了陛下赏赐的药丸。”
不是说这是陛下让太医特地准备的,对晕车之症很有效的药吗?怎么人救不活,连只兔子都救不活!
说者无心,周妈妈听了之后脑子里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顿时僵在原地。
“周妈妈,你怎么了?”
琼玉拉了拉她的衣袖。
周妈妈脖颈仿佛生锈,艰难地转了过来:“你说……你给那兔子,拿了陛下赏赐的药丸?”
第9章 受罚
“是啊,”琼玉道,“小姐喜欢那只兔子,我怕它死了小姐伤心,就把陛下赏赐的药丸给它拿了一粒,让人捏小一些给它服下了。”
说完怕周妈妈觉得她浪费,又赶忙道:“我就拿了一粒!只给那兔子吃了一点点,没吃完的也存起来了,想着以后没准还用得上,妈妈你不信的话待会……”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被周妈妈用力抓住了手腕。
那抓着她的手太用力了,五指几乎隔着衣袖掐进她的肉里。
琼玉低呼一声,以为周妈妈是生她的气,觉得她不该把如此金贵的药丸给一只兔子用,正要认错,却见她面色难看,握着她的手还隐隐发抖,模样和平素里冷静持重的模样全然不同。
这样子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生气,她便又小声问了一句:“周妈妈,你到底怎么了?”
周妈妈周身都被一股寒意包围,张嘴时觉得自己后槽牙都在打颤。
“凌霜和那兔子……都吃了陛下赏赐的药!”
然后他们都死了。
琼玉先是一怔,旋即像是被她身上蔓延过来的寒意侵染了一般,没忍住打了个激灵。
但她很快摇头:“不……不可能的!陛下那么喜欢小姐,他怎么会……”
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这些年魏弛对姚幼清的好姚家上下都有目共睹,她们身为姚幼清的贴身侍婢,更是清清楚楚。
姚钰芝性格耿直,在朝堂上得罪过不少人,尤其是那些尸位素餐的皇亲贵族。
这些人跟他虽算不上深仇大恨,但彼此间也互相看不顺眼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