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爱干净,”他说道,“只是在外行军的时候带着太多换洗衣物不方便,实在没办法才那样,平常在王府都是日日更衣沐浴的。”
“不然像他们那样带着一堆衣裳鞋袜,穿脏了再塞在包袱里一路带回来难道就干净了吗?”
说完脸色更加难看,心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解释?这有什么可解释的?
就算他真的不爱干净她又能怎么样?还敢嫌弃他吗?
姚幼清怯怯点头:“我……我知道了。”
之后让周妈妈将李斗留下的药收了起来,又给他找来了干净的衣裳鞋袜。
魏泓将衣裳和袜子穿上,让周妈妈退出去,拉着姚幼清躺了下来:“睡觉。”
姚幼清看看外面的天色,轻声道:“王爷,我不困了,你自己……”
“嫌我脏?”
魏泓闭上的眼又陡然睁开,直勾勾地盯着她。
姚幼清赶忙摇头:“不是,我……”
话没说完,被人一把拉了下去,跌回床上,然后一条腿和一条手臂就搭了上来,将她整个圈进了怀里。
搭上来的那条长腿刚好碰到她的伤处,她疼的嘶了一声,魏泓又赶忙将腿收回去,但手还揽在她身上。
他以前虽也曾抱着她睡觉,但都是隔着两床被子,这还是头一次实打实的将她抱进怀里,除了几件单薄的衣裳,两人之间再无阻隔。
姚幼清显然不习惯,下意识推了推他想要挣开,却反而被人抱得更紧。
她因为刚刚李斗的话以为他这些日子都没沐浴,浑身僵硬的在他怀中闭着气,直到实在憋不住了才又大口喘息,但并没有闻到想象中的异味。
魏泓原本气闷的不行,但见她憋红了小脸,又忍不住觉得好笑:“臭不臭?”
姚幼清摇头:“不臭。”
“昨天刚洗了澡的。”
他说道。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听着好像是特地为了回来见她才洗的澡,便又补了一句:“跟你说了我不是不爱干净,只是有时候赶路着急。”
姚幼清哦了一声,稍稍放松下来,但到底还是不习惯这样被人直接抱着,身子仍旧有些僵硬。
她等了一会,见魏泓呼吸渐沉,似乎是睡着了,便试着将他的手挪开,回到了自己的被子里。
魏泓原本不想松手,但想到她刚刚才磕伤了腿,现在要做什么怕也不方便,而一直这么抱着她自己也睡不踏实,就叹口气任由她钻回去了。
躺到柔软的床榻上,身边又有熟悉的香气陪伴,他消失的困意没一会就回来,沉沉睡去了,再醒来时竟然已近晌午,姚幼清也已不再他身旁。
他睡觉向来警觉,身旁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这种事放在以前是不会发生的,可现在他连她什么时候起来的都不知道。
魏泓在床上呆坐片刻,出了会神,这才起身洗漱。
他回来的突然,又没有吃早饭,姚幼清估摸着他醒来就会饿,所以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食,今日的午膳就比以往都早了些。
魏泓与她一起吃了饭便出门了,姚幼清则想趁着这个机会再躺一会,好好地歇个午觉。
昨晚魏泓回来的突然,进门时带进来的寒意把她冻醒了,后来虽然她又被他拉着睡了一会,但那一会对她来说跟没睡也没什么区别,几乎是一直睁着眼到天亮的。
她在周妈妈的服侍下刚准备躺下来,却听人说有客来访,这客人竟然又是季二小姐。
姚幼清皱眉,坐起身来:“季二小姐还没回京吗?”
下人垂眸:“没有,跟之前一样递了帖子要见王爷,但王爷不在,所以就把帖子递到您这来了。”
姚幼清听了这话眉头皱的更紧,心中隐隐冒出一个猜测,又觉得不大可能。
可若不是这样,那她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还频频求见王爷?
若真是为了代父亲来探望王爷的话,都见过这么几次了,总该走了吧?
怎么非但没走,还又来了,而且还是大中午。
“这个时候登门做客,也太失礼了!”
周妈妈在旁说道。
姚幼清虽也觉得如此,但想到那毕竟是魏泓的客人,还是让她进来了。
……
季云婉从前院进来时发现这里正在修缮,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
她说让修缮前院,王爷立刻就动工了,可见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的。
她看了一会收回视线,走到内院门口,这次等在这里的是赤珠。
前院下人见到她有些纳闷,问道:“赤珠姐姐,今儿个怎么是你来的?那些个小丫头都跑到哪去了?”
赤珠笑了笑:“我这不是有空吗,就刚好过来搭把手,反正最近我也闲得很。”
周妈妈为人谨慎,王府的老人之前一直不得她的重用,直到现在能去正院伺候的也只有寒青一人而已,其余皆在院外。
而赤珠在王妃嫁来的第二天就出言不逊犯了错,还被周妈妈罚了月例,之后虽然碍于她是王府老人没赶她走,但也把她当做不存在一般,无论大小事情从不使唤她,这也是王府人尽皆知的事。
下人只当她是攀不上王妃就把心思打到了季二小姐身上,心中嗤笑一声,但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说了句“有劳”,就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了,季云婉的脸色便沉了下来,边跟赤珠往里走边道:“不是让你除了那个姓楚的就给我传信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消息?她难不成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