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泓道了谢,等她们走后来到书房。
“没查到?”
他眉头微蹙,沉声问道。
崔颢垂眸:“是,谁都不知道陛下为何会突然重用季家,咱们的人多方打探,都没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因为季家舍弃了女儿投诚就抛开过往的芥蒂重用对方,这绝不是魏弛的作风。
事出反常必有妖,崔颢因此才让人留意查探,但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
“季府自己似乎也对此事感到莫名,季大人私下里还曾让人帮忙打探陛下忽然启用他的原因,但也是一无所获。”
“这件事若想再继续查探的话就只能动用咱们留在宫里的人了,可是自从贵妃薨逝,先帝将咱们的钉子拔了许多,如今剩下的都是至关重要的,动一个就可能少一个,甚至更多。若非必要的话……属下不建议出动他们。”
当年先帝打着高宗遗诏之名逼死魏泓生母,事后为了防止魏泓报复,将宫里的人从上到下调查了一番,祖孙三代都扒出来了,连刷恭桶的都没放过,但凡是可能跟他有关系的人全部换掉。
这个方法虽然笨,却也很管用,魏泓安插在宫中的人折损大半,剩下的也大多不在重要的位置上。
这些年为了保住他们,双方几乎没什么来往。
如今魏弛的举动虽然奇怪,但对魏泓并不能直接构成什么威胁,崔颢觉得这些人还是留着以防万一,将来真出了什么大事的时候再用。
不然哪日魏弛魏泓真的翻了脸,他们在宫中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魏泓点头,不以为意。
“那就不用查了,反正像季家这样靠卖儿鬻女出头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至于宫里的人……暂时不要动,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崔颢应诺,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魏泓以为没别的事了,但他却跟他说起了这次的一个意外收获。
“季家那边虽然没打探到什么,但是咱们的人却偶然发现姚家被陛下派人盯上了,府里府外都安插了眼线。”
魏泓听了差点笑出来:“他盯着姚家干什么?难道还以为我会跟那姓姚的一起合谋害他吗?”
别说姚钰芝向来迂腐,可谓愚忠,根本就做不出这种事。
就是他真的转了性有这个意思,他也不稀罕跟他合作啊。
崔颢垂眸不语,魏泓见状脑子里闪过什么,明白过来,脸色越来越黑。
“他偷看王妃寄去京城的信件?”
崔颢点头:“是。”
应该不止王妃寄过去的,还有姚大人写给王妃的。
魏泓听完气的呼吸粗重几分,鼻孔都大了。
他那么讨厌姚钰芝都从来没偷看过他和姚幼清之间往来的信件,没看他是否在信里说过他什么坏话。
魏弛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为了儿女私情做出这种事!
儿女私情几个字又让魏泓脑中微微刺痛,想起之前魏弛与姚幼清之间的过往。
虽然姚幼清并未喜欢过他,但魏弛却是实实在在对姚幼清动过心思的。
魏泓一想到他到现在都没把这份心思放下,就觉得如鲠在喉。
“您若不放心的话,不如以后送信都派咱们的人去,这样就不会被陛下截去了。”
崔颢提议道。
现在给京城送信的都是姚幼清从姚府带来的下人,这些下人防不住宫中的人,但魏泓身边的人可以。
魏泓却并未立刻应下,而是思索片刻,然后扯着嘴角摇了摇头。
“以后再说,他不是爱看吗,那就送给他看。”
……
“给爹爹写信?”
姚幼清从池中上来换了衣裳烘干头发,坐在魏泓身边不解。
“王爷是有什么事情要我跟爹爹说吗?”
“没有,”魏泓随手拈起她一缕头发放在手中把玩,“就是想着你上次给他写信好像已经有些日子了,该再写一封才是,免得他担心。”
姚幼清满脸不信:“您怎么会主动想到让我给爹爹写信呢?肯定是有事吧?”
她现在跟魏泓的关系虽然很亲近,但也没忘了她与自己的父亲是不和的,又怎么会主动提起给他写信呢?
魏泓知道她一定会怀疑,但并没有跟她解释,因为知道解释了她肯定就不写了。
“你就写吧,记得在信里夸夸我。”
他随口道。
姚幼清噗嗤一笑,还以为他是觉得她以前和父亲往来的书信中说了他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