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多少人出言反对,高宗一概不理,坚持定了这个封号,并亲自教导。
而这个他予以厚望,生而封王的孩子,果然不负期待长成了他想象中的样子。
可是这天下既有国君,又何须秦王?
他此举又让身为国君的帝王该当如何?
魏弛两手撑在桌案上,双目猩红,越发明白当初他的父皇为何一心想要除掉十四叔。
不仅仅是因为十四叔年富力强,还因为他实在是太碍眼了!
殿中的宫人大气也不敢出,刘福也低着头不说话,只是默默站在一旁。
许久后,魏弛才抬起头来,眼中血丝未退:“笔墨。”
宫人立刻将刚才被他打翻在地的东西收拾好,递笔研墨。
片刻后,魏弛写好一封书信,交给刘福。
“给舒宁姑娘送去。”
刘福应诺,接过信退出了宫殿。
……
“陛下偷看我的书信?”
姚幼清要再次给姚钰芝写信的时候,魏泓才将此事告诉了她。
女孩听后满脸怒容,拧着眉头气鼓鼓道:“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她都已经成亲了,按辈分还是他的婶婶,他却半路拦截她的家书!
一想到曾经的书信都被魏弛看过,姚幼清就气愤不已。
虽然她并没有写什么不该写的内容,但这也不代表他就可以偷看啊。
魏泓轻抚她的头,安慰道:“以后我让人给您送信就是了,保证他一个字都看不到。”
他若连送封信都不能保密的话,这些年也就白当这个王爷了。
姚幼清点头,又忽然想到魏泓之前亲笔写完让她誊抄的那封信,恍然大悟。
“王爷你上次写的那封信……是故意拿来气陛下的是不是?”
难怪他写了那么多腻歪的话,最后还加了句感谢先帝感谢陛下。
魏泓笑着承认,神情得意。
“谁让他要偷看呢?气死他!”
姚幼清无语:“王爷,你何必如此呢?陛下原本就忌惮你,你还故意写这样的信,不是会激怒他吗?”
“我写不写这样的信他都忌惮我。”
魏泓道。
上次之所以不告诉姚幼清信被偷看的事,就是因为怕她知道后不想他激怒魏弛不肯写。
可是他来到上川十余年,早就已经看得清楚明白了。
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忌不忌惮他,跟他是否隐忍退让根本就没有关系。
他当初也曾顾念着兄弟之情,顾念着君臣之分,老实本分地做一个藩王,为大梁镇守边关,从不与朝中人产生什么纷争。
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他不计较不在乎甚至一再让步。
可结果呢?换来的是什么?
是猜忌,是谋害,是让他与母妃天人永隔,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而他因为手里有兵权好歹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其他皇兄却是一个个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赐死了。
从那之后他就知道,隐忍退让并不能让心怀恶意的人止步,反而会让他得寸进尺更觉得他好欺负。
只有让对方真正忌惮自己,忌惮到心怀畏惧不敢轻易动手,他才能更加安全。
魏弛登基以来虽然还没有做过什么真正伤害他的事,但他已经露出了这个意图,不过是因为心有顾忌所以不敢直接动手罢了。
如果有机会,他绝不会放过他这个皇叔的。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忍气吞声,明知他想除掉自己还跟他做出一副叔侄和睦的样子呢?
姚幼清明白魏泓的意思,叹了口气。
“他毕竟是皇帝,我怕他对你不利……”
魏泓轻笑,将她揽进怀里。
“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好你。”
说着轻抚她的小腹:“将来也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