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拍了拍他的手:“知道了, 知道了, 你先放开我, 我这衣裳都要被你抓皱了。”
魏泓松开手, 瞪他一眼坐回桌边。
连城整了整被他弄的凌乱的衣衫也跟着坐了过去, 刚刚消失不见的下人这时又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将地上桌上的狼藉收好, 之后才又退下了。
连城刚才还说不说了, 一坐下来又开始嘴欠。
“我也没在王妃面前说什么啊, 就是说几句实话而已。”
“再说了,男人逛逛青楼又怎么了?你那王妃不会这么小气吧?”
魏泓将手中酒壶往桌上一磕,冷眼看着他。
连城摆手:“好好好不说了,我自罚三杯还不行吗?”
说着拎过酒壶就要给自己倒酒,被魏泓把酒壶又抢回去。
“要罚去外面打酒去,这一壶醉太白还不够我喝的呢!”
连城叹口气摇摇头:“我带来的酒到不给我喝,这是什么道理?”
说归说,也没有再去要那壶酒。
魏泓连饮几杯,过够了酒瘾才问他:“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连城道,“就是吧……你也知道我近来开销很大,所以就想……”
“我没钱。”
不等他说完魏泓便打断。
连城面色一僵,坐直身子嘶了一声。
“我说你这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朔州如今兵强马壮库里的存银估计比大梁国库都多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一毛不拔呢?”
魏泓执杯的手一顿:“你算我的存银?”
连城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跟你做了这么久的生意,别的不说,自己经手的那些总是算得清楚的吧?”
“朔州近年来风调雨顺商路畅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朔州了。”
“何况王爷你又怎么会只跟我一个人做生意?肯定还有别的路子,林林总总加起来必然不是一笔小数目,你现在没准比我还有钱呢!”
和大梁国库只出不进比起来,魏泓这边可谓日进斗金。
连城粗略算算就知道他手头肯定有不少钱,绝不再像当初那般连将士们的饷银都要东拼西凑,恨不能从自己的用度里扣了。
魏泓轻笑一声:“连兄说笑了,我便是再有钱又怎么能和你比?你可是名副其实的南燕首富,我不过是从你指缝里挣点零头罢了。”
“什么首富不首富,王爷你光看见我挣得多了,没看见我花的更多啊!要不是实在撑不下去,我……”
“反正我没钱。”
魏泓咬死不松口,说来说去就是“没钱”两个字。
连城翻个白眼:“行了,我也不跟你借钱了,这么着吧,今年该给你这边的出息你容我减三分成不?”
连城每年都会固定给魏泓拿一笔银子,挣得多就多拿点,挣得少也要按照定好的最低数额给他。
也就是说他挣得多魏泓挣得也多,他亏了魏泓也不管,该给的钱还是要给他,一分都不能少。
让魏泓让出一部分今年的收益显然比直接让他把已经到嘴的银子吐出来容易一些,魏泓听后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明年你要多加一分把欠下的补上。”
总而言之白拿是不行的,借了多少就要连本带利地还给他。
连城眼睛快翻到天上去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值这么点银子吗?”
“不值。”
魏泓回答的毫不犹豫。
连城啐了一声:“你对你那王妃不见这么小气?戴最好的簪子用最好的口脂,穿的衣裳用的都是宫里贡品才有的料子。”
“你跟她成亲才多久?跟我又认识多久了?”
魏泓丝毫不因他的话感到愧疚,理直气壮地道:“那是我的妻子,我养着她理所当然。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花钱养你?”
这话连城竟然完全反驳不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无奈道:“你不是志不在此吗?既然如此挣这么多钱干什么?若换做我是朝中那位,我也忌惮你!”
一个兵强马壮能征善战还致力于敛财的王爷,哪个做皇帝的不忌惮?
魏泓嗤笑:“我就是要让他们忌惮,那些他们不忌惮的人,现在都已经死了。”
“就像连兄你,最开始谁都不忌惮你,那时他们又曾善待过你吗?”
连城是南燕皇帝的庶子,母妃身份不高,在怀他的时候还是怀的双生子。
南燕皇室一直认为生下双生子是不祥之兆,尤其是两个性别相同的孩子,这预示着将有灭国之灾。
于是她的母妃在怀着身孕的时候就被迁出了皇宫,要确定生下来的是一男一女才可带回宫去,如果不是,必须要溺死一个。
最终生下来的孩子是两个男孩,连城幸运,是没被溺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