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姚幼清是如何来的京城,在鳞州之前是谁护送,就都能说得通了,只要都推给魏泓就是了。
魏弛知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
“谁知她拖到何时才肯改口?她一日不肯朕就要等一日,一月不肯朕就要等一个月吗?”
时间拖久了,不等她翻供魏泓就先以她之前的那些话为由发兵了!
“这……要不派人去劝劝秦王妃?以往她在京城的时候向来胆小,这次估计也是憋着一口气才敢在朝堂上胡言乱语,想来撑不了多久。”
以前姚幼清作为成兰公主的伴读,曾经在宫里待过一段时间,宫人对她多有了解,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
魏弛虽不愿等,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了,只能暂且答应下来,想着若是过几日她还不愿答应再说。
结果不出他所料,他派去劝姚幼清的人全都无功而返。
姚幼清被人盯着不能寻死,便默默地听着他们说话,不吵不闹却也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一句话都不回应。
两天下来她几欲晕厥,却仍是不肯松口,顽固堪比她父亲。
再这么下去只怕事态会越来越糟,当初提出这个意见的宫人连声叹气。
“这姚小姐以前不这样啊,怎么嫁给秦王两年多,也变得跟她爹一样了呢?”
看着娇娇软软的,浑身骨头硬的像铁打的一般,怎么啃都啃不动。
他那干儿子也跟着叹气,咂摸两声道:“要不……让惠妃来试试?这女人跟女人或许更好说话呢?”
惠妃是魏弛一个心腹的女儿,让她来既不用担心被人知道真的是魏弛逼迫姚幼清来作证的,也不用担心她走漏消息。
宫人却皱眉摇头:“李大人他们尚且劝不动秦王妃,惠妃怎么可能劝得动?她跟秦王妃半点交情都没有,又向来是个嘴笨的,三句话能先把自己气哭了。”
内侍无奈,站他身边发愁。
宫人片刻之后却又想到什么,两手一拍。
“惠妃不行,但有个人合适啊!”
于是半个时辰后,成兰长公主就被接入宫中,进入了那间关押姚幼清的偏殿。
又过了一会,殿中两个看管姚幼清的宫女被她打发了出去,偌大的房中只余她们二人。
成兰长公主与魏弛向来亲厚,如今里面又只有他们,姚幼清若死了,她必然是要担责任的。
宫人们知道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定会好好看着姚幼清不让她出事,这才放心退了出来。
又半个时辰过去,她才唤了宫女进去,自己从殿中出来了。
“怎么样?秦王妃可曾开口?”
宫人急匆匆上前问道。
成兰勾唇一笑:“带我去见陛下吧,秦王妃说了些话,我要转告他。”
……
“记恨朕?”
魏弛皱眉。
“是啊,记恨您,”成兰道,“您当初为了皇位放弃了她,这次又为了扳倒秦王而威胁她,她原本对您还有些情意,但被您一次次的伤了心,变成了恨意,又料定她越是说了那样的话您就越是不敢伤害姚太傅,这才反过来帮助秦王。”
魏弛沉默许久,眉头紧蹙:“……那她要怎样才肯放下这些恨意,才肯帮朕?”
“这个她可没说,不过既然有恨有怨,那想来还是在意您的,只要让她解开了这个心结,让她改口翻供也就不难了。”
“陛下您……就对她好一些,像以前一样对她好,让她记起您从前如何真心待她,知道如今这般也是不得已,并没有真的伤害她的意思,她说不定就松口了。”
魏弛眉头依旧紧锁:“那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也不一定要太久,”成兰道,“这女人啊一旦把身子交出去了,心也就交出去了,您找个合适的机会,趁气氛好的时候让她从了您,哪怕是半推半就,等天一亮啊,就什么都好说了,只要不是像这次一样直接逼迫她就行。”
成兰虽未成婚,没有驸马,但府中有许多面首,说话向来口无遮拦,魏弛早已经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她说的这些话,并没有那么容易办成。
“幼清是姚太傅的女儿,向来循规蹈矩,便是真对我还有些情意,也不会轻易委身于我的。”
他但凡露出一点意图,或是让她发现他用了别的法子,诸如给她下药之类的,她当场便能自尽。
“循规蹈矩?”
成兰皱眉,语气不屑,似是对这种大家闺秀很是看不上,嗤了一声道:“那就纳她为妃,给她个名分好了?”
“胡言乱语!”
魏弛斥道。
“她早已被先帝赐婚嫁与秦王,如今是秦王妃,朕怎么可能纳她为妃?便是朕肯,满朝文武也不肯!”
成兰撇嘴:“也不一定非要走明路啊,随便哄哄她,让她开心就好了。她自己肯定也知道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你,不会强求的。”
话音落,殿中陷入沉默,魏弛许久后才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
成兰公主的车架离开皇宫,缓缓驶入了公主府。
回屋后她并未让面首进来伺候,有些头疼地躺在孔嬷嬷腿上,让她给自己揉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