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妈见沈若娴高兴成这样子,只笑着继续道:“大少爷也在府上呢……”
沈若娴越发就高兴了起来,她还可以见到苏谨琛!虽然她恨不得他死,可要是在他死之前,还能再见他一面,那也是好的!要是他可以回心转意的话,那他就不用死了不是吗?
她笑了起来,一向清丽的脸上竟显得有些狰狞。
许妈妈见了她这样子实在觉得可笑,正想拉着她走,那人却不肯,只咿咿呀呀的指着自己身上穿着的棉布衣裙,头上戴着的不值钱的银饰。
许妈妈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姑娘放心,你原来住的屋子还给你留着呢,你的那些衣服首饰也都在呢,太太一向都是心软的,又疼了姑娘这么些年……”
沈若娴这才放下心来,脸上也笑了起来,理了理鬓角上的碎发,跟在了许妈妈的身后。
李家的庄子在京郊以西,他们沿着官道一直走了几个时辰,外头的天色都黑了,沈若娴才瞧着有些不对劲,她正想拉着许妈妈的手问一问,却听外头许妈妈的男人道:“老太婆,地方到了。”
许妈妈这才转过头来,上了年纪的人眼眸都有些浑浊,她拍了拍沈若娴的手背道:“沈姑娘,你就安心去吧,你要的那些东西,回头我让太太都烧给你。”
她这厢才说完,从马车外头忽的丟进来一个绳套子,一下子就套住了沈若娴的脖子。
可怜沈若娴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姑娘,哪里能干过这一男一女,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被按住了。
官道的一旁,正是滚滚水流的护城河,许妈妈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沈若娴给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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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又过了几天,苏老太太收到了老王妃的帖子,说是不日就要回蜀中去了。好在她这一次回京,打的就是探亲的名义,如今又回去,大家也就不会再多议论什么。
苏老太太请了老王妃来承恩侯府坐坐,苏皎月也陪在了一旁。
老王妃瞧着苏谨琛并不在席上,只淡淡开口道:“前儿瞧见了你大孙子,倒是一表人才,怎么今天他不在家吗?”
老太太只笑着道:“不日就要科考了,他今天去了书院,和师长同窗们研究制艺去了。”
老王妃听了就觉得十分奇怪,苏家有爵位在身,科举对于苏谨琛这个嫡长子来说,本就可有无可。
况且……难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竟还要考科举?
“他年纪也不小了吧?怎么还没有册封了世子?”老王妃故意问道。
“他这孩子,从小就要强,年前倒是提过一回册封世子的事情,他只不愿意,说要自己进学考科举。”苏老太太没听出老王妃的言外之意,只当老王妃是当真关心苏谨琛,她便以一个祖母的身份,也说道了一番。
老王妃这下就越发糊涂了起来,想了想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便道:“还是你的孙子懂事,我那孙子就是贪玩,原本说好了今日要一起过来的,被太后娘娘的侄子永定侯请去打马球了。”
她这边才说着呢,外头忽然有人飞奔进来,一脸慌慌张张道:“老王妃,不好了!小郡王从马上摔了下来!”
第93章 第 93 章
宫里派了车来接老王妃, 苏老太太担心她一个人支撑不住, 跟着一起走了一趟, 等她回府的时候, 都已经是未时末刻了。
苏皎月歇完了中觉,便到了鹤瑞堂等老太太回来, 她也想问一问小郡王的伤势。
原本老王妃这一趟来承恩侯府,就是来辞行的,但如今小郡王受伤了,只怕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离开京城了。
苏皎月自然是希望他们走的越早越好,在京城待着,对于苏谨琛来说,总归是个对手。虽然苏谨琛好像也没把这萧逸当对手看。
“小郡王伤得不轻呐。”苏老太太落了座, 神色凝重, 手里端着的茶盏也顾不上喝一口,只继续道:“我进宫的时候,几个太医都还在呢, 人也没醒过来。老王妃在哪儿哭得跟什么似的, 我也不好意思就走, 所以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苏皎月细细的想了想,原文中她虽然也提起过萧逸这个人,但他还没进京就死于一场意外,说不定他命里便注定了会有这么一次劫数。
“太医是怎么说的?有没有说要不要紧?”苏皎月有些担忧问道, 写文的时候, 任何配角的生死由她自己掌控, 可现在毕竟是真实世界,她也不想萧逸就这样白白没了性命,只要他不当太子,不挡着苏谨琛的道儿,回蜀中做个闲散的王爷,其实也是不错的。
苏老太太摇了摇头,眉心蹙了起来,她在宫里的时候是在外间等的,里面的情况并不知道,只是从那几个进进出出的太医脸上看起来,小郡王这一次怕是伤的不轻。
但萧逸毕竟是太后娘娘选中了要为今上立嗣子的人,所以消息都封锁了起来,她出宫的时候,还有宫人特意让她不要走漏了消息。
“太医倒是没说什么,总还要再等等。”苏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苏皎月,见她脸上还有几分担忧,倒是笑了起来道:“你怎么这么关心起小郡王来了?难道你对他有意思?”
老太太心里也着实着急呢,苏谨琛是个不显山漏水的性子,可上次却为了苏皎月沉不住气,在大相国寺顶撞了萧逸一回,但眼前的苏皎月,却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也不知道等到了那一天,她要怎么想呢!
“我……我哪有?”苏皎月顿时就有些冏了,老人家就喜欢胡思乱想,还喜欢做媒,苏老太太定是听说了萧逸想在京城选郡王妃的事情,所以才这么多问了一句。
苏皎月只低着头道:“我是想着……我以前也是因为在马上摔下来,如今才会不良于行的,希望小郡王别像我一样。”
可苏皎月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又觉得,若是萧逸真的摔断了腿也好,郑太后兴许就不会给今上选一个残废的嗣子,那苏谨琛也算是少了一个威胁。
“那你放心,”苏老太太见苏皎月这么说,只笑着道:“我听说小郡王是撞到了脑袋,腿脚倒是没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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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用过了晚膳,苏谨琛才从外头回来。
那年他去书院念书的时候,就把这鹏程院里头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如今这院子里的陈设,都是苏皎月这一两年间帮他重新搜罗来的。
她明知道他一年到头也难得在家里住上个三五日,却花这样大的心思。
窗台上养着枝条青嫩的兰花,房里的三足香炉烧着凝神静气的瑞脑香,身后的八宝阁上摆着徽墨、湖笔、桃花笺……
这里的每一样物件,都沾着苏皎月的气息,苏谨琛只翻了两页书,便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思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一科不进场子了,可他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那些人肯跟着自己,难道就因为他这个身份吗?他若没有真才实学,将来就算登到了那个位置,那也未必能服众。
他这一科必须得进场子,而且要考得极好,这样将来身份曝光,才会有更多的人向他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