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家营长那凄厉的惨叫,几名冲在最前排的伪军不约而同地将大腿夹紧了一下,手中的骑枪瞄都沒瞄,就直接扣动了扳机。
这个失误再加上骑枪固有的设计缺陷,带來的后果绝对致命,数十颗子弹飞出去,却只给游击队造成了两个人的伤亡,其余刚刚从交通沟里钻出來的战士们身体略做调整,就毫不犹豫地用刺刀顶着各自面前的伪军小腹处开了枪。
“呯。”在不到半米的距离内,刺刀对射击精度的影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出膛度全世界第一高的三八枪子弹,将每一名被刺刀顶着的伪军都打了个对穿,贯通了**后的弹头动能迅下降,或者透过伪军之间的缝隙不知去向,或者继续击中另外一个倒霉鬼,在后者的身体内翻滚,旋转,撕开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啊。”冲锋最积极的第一波伪军当中,瞬间倒下了二十几个,剩下得则端着已经击过的骑枪,既想不起拉动枪栓复位,又想不起转身逃走,战战兢兢,浑身酥软。
冲在第二波的伪军尚不知道前方生了什么事情,兀自端着武器大喊大叫,“冲啊,皇军在背后看着咱们,啊,,。”
瞪着变了形的眼睛,他们看清楚前方数名死者的惨状,特别是吃了二手枪子儿的那几位倒霉家伙,一个个肚子上的窟窿大如拳头,将里边的肠子,肚子全都漏了出來,偏偏尸体旁还有不少受了贯穿伤的家伙尚为断气,一边翻动着身子在血泊中挣扎,一边将手探向周围的汉奸队友,“救,救我,求求你,救”
“上前三步。”还沒等头两波伪军从震惊中恢复过心神,战壕里的游击队员已经动了,踩着被炮弹炸成斜坡的战壕边缘,快向前推进,“一、二,刺。”伴随着张松龄的口令,他们像平素练习时那样,将三八大盖儿前方的刺刀捅向了呆立状态的伪军,白刃进,红刀子出,血随着刺刀的拔起喷泉般冒出來,将每名游击队员从头到脚染了个通红。
一百二十八厘米的枪身,再加上五十多厘米的刺刀,总长度高达一米六六的三八大盖,在白刃战中完全可当作长矛來用,而伪军们手中专门为骑兵而设计的四四式高级货,长度却只有九十五厘米,连勉强招架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亮亮的刀子向自己的胸口捅过來,然后绝望地出一声大叫,仰面朝天栽倒,(注1)
偏偏双方手里的步枪都沒有连续射击功能,枪膛里分明还留着至少三颗子弹的伪军们,一个个欲哭无泪,想重新拉动枪栓向游击队员开火,带着血的白刃马上就要顶到了自己胸口,想鼓起勇气跟土八路肉搏,预先又沒做任何准备,此刻根本沒时间去安装三棱式刺刀,眼看着前面的队友被土八路一个接一个像杀猪一样捅翻在地,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來的士气迅崩溃,惨叫一声,撒腿就逃。
“刺刀,刺刀。”哭喊着从战壕旁逃走的伪军们,与第三波冲上來的队友迎面撞在了一起,你推我,我推你,迅挤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疙瘩,几名负责给伪军提供火力掩护的鬼子机枪手,视线中能看到一团团晃动的‘自己人’,根本找不到单独对土八路的开火的机会,而在距离肉疙瘩稍远的位置,还有第四波、第五波不明所以的伪军继续向前涌,将鬼子机枪手的视野挡得更加严丝合缝。
“一、二,刺。”游击队员们的动作,却丝毫沒有因为伪军混乱而受到影响,单调而清晰的命令下,继续机械地向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像一台高运转的杀人机器,将挡在自己前面的伪军一排排放倒,一排排向远方平推下去。
近距离交手,刺刀的杀伤效果,远远高于单式步枪,特别是在敌我双方勇气和训练度都相差非常悬殊的情况下,效果几乎成了单方面的屠杀,游击队员们将一名伪军捅死之后,根本不用浪费时间拉动枪栓,直接从尸体上将滚烫的刺刀拔出來,就能继续捅向下一名敌人,眨眼间,就又有过三十名伪军在自家同伙的眼皮底下成了刀下之鬼,一个个浑身是血,痛苦得两眼圆睁,面孔变形,临终的悲鸣比被杀的家猪还要凄厉。
近距离交手,白刃战对士气的打击效果,也远远过了步枪射击,当游击队员们第三次从尸体上拔出刺刀,对面挤成一团的伪军已经彻底土崩瓦解,无论是最前面两波冲上來伪军当中的漏网之鱼,还是只遭受了轻微损失的第三波和几乎沒遭受丝毫损失的第四、第五波,都齐齐地转过头,丢下步枪,加入逃命大军,以比进攻时快三倍的度,向后逃去。
“分散开,分散开,别挡了太君的路。”小喇嘛被伪军们协裹在人群里,跌跌撞撞地后撤,一边跑,一边挥舞着王八盒子大声叫嚷,鼓舞身边的伪军回过头去与土八路拼刺刀,类似的勇气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有的,也沒那份能力,但提醒爪牙们向后逃跑时主动分散开,别挡了“日本太君”的路,他基本上还能做到,那些“日本太君”,起怒來可是不管警备旅是不是他们的同伙,敢主动冲击他们进攻队列的人,肯定会被当场用机枪打成筛子,事后连冤都沒地方喊。
“向两边,向两边撤,把战场给太君让开。”小喇嘛临时提拔起來的亲信们,也都是些机灵鬼,知道此刻沒可能重新收拢队伍,干脆退而求其次,以不招惹日本人怒为第一目标,跑动中,纷纷扯开嗓子将团长大人的指示一遍遍重复,。
在他们的提醒下,仓惶后退的伪军们终于恢复了一点神智,纷纷偏转身体,让开正在快向前推进的儿玉中队,主动撤向战场两侧。
“轰。”“轰。”“轰。”几枚事先部署在战场两翼的诡雷,被伪军们不小心拉了弦,6续炸起,将数具尸体抛向半空,逃命中的伪军们愣了愣,在战场两翼再度拥挤成两个疙瘩,既不敢继续闯入“雷区”深处,也不敢挡在狭窄的战场正面影响小鬼子,一个个如沒有灵魂的僵尸,瞪着空洞的眼睛原地徘徊。
令伪军们庆幸而又惊诧的是,这一回,早已预料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退下來的儿玉末次,沒有命令麾下的鬼子兵进行无差别屠杀,而是彻底忽略了他们的存在,把目标直接对准了已经停止追杀伪军的游击战士,“一小队,加冲上去,冲上去,别给土八路退回战壕的机会。”一片混乱当中,儿玉末次那纯正的东京腔日语显得格外刺耳,接到命令的日军小队长三宅安直皱了下眉头,立刻带领五十余名鬼子兵开始加,逆着伪军的人流扑向战壕。
“乒、乒、乒。”三八枪的击声此起彼伏,为了保证推进度,儿玉中队第一小队的鬼子兵们,并沒有停下來朝着游击队员瞄准射击,而是在跑动中连续开火,这样的射击方式,令步枪打出的子弹大失准头,一轮射击过后,只有两、三名游击队员中弹,血洒疆场,其余的游击队员则迅就近寻找伪军的尸体做掩护,卧在地上拉动枪栓,对冲上來的鬼子兵进行拦截射击。
“乒、乒、乒。”子弹带着仇恨射入小鬼子身体,将他们一个接一个送回老家,即便是在仓促之间做出的反应,游击队依旧打得很有章法,六、七名冲在最前方的日本鬼子被日本造的子弹打了个对穿,带着满脸的不甘踉跄着倒下,其余鬼子兵则迅分散成簇,三两个一组,在奔跑中拉动熟练地复位枪栓,对准同一个目标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已经推进到距离阵地只有一百多米的几挺歪把子机枪,透过伪军的人流间隙,朝着游击队员们的藏身处喷吐出一串串火蛇,两名正在朝鬼子瞄准的游击队战士不幸被机枪扫中,整个人被子弹推着从地上跳起來,像提线木偶一样在半空中抖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更远的地方,鬼子的重机枪也终于找到机会,打出成排的子弹,将两名已经失去知觉的游击队员,凌空撕扯成一团团血肉。
游击队的火力迅被压制住了,战士们趴在临时找到的血肉掩体后,被机枪和步枪子弹压得无法抬头,张松龄放下三八大盖儿,从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巴图手里接过掷弹筒,试图打小鬼子个出其不意,然而他的几次尝试,都迅以失败告终,训练有素的鬼子兵们根本不给他出手机会,只要看到有人影从尸体后冒头,几杆步枪就同时瞄了过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小鬼子的轻机枪手,仿佛也看出了张松龄所在的位置隐藏着威胁,调转枪口,对着他的头顶反复点射,张松龄被逼无奈,只好趴在地上,向距离自己不远处一匹死马的尸体匍匐前进,试图换个方位,重新起反击,人刚刚爬到半路,“轰隆。”一声,有枚四十八瓣手榴弹近距离爆炸,将他吞沒在一片硝烟当中。
“胖子,,。”“胖队,,。”游击战士们立刻红了眼睛,冒着被机枪扫中的危险,从临时掩体后探出头來,乱枪将两名偷偷潜伏靠近的鬼子掷弹筒手打得满身都是窟窿,“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小鬼子的挺轻重机枪同时展开报复,将三名躲藏不及游击队员同时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