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 / 2)

所以他也没多讶异,他更讶异的是自己居然抱着赵安玥。

她此刻在他的怀中,他的手在她腰间。

而且,他看了看那只小黄猫。小黄猫察觉到他的视线,浑身毛竖了起来,示威的朝他喵了一声,但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躲在赵安玥后头。

这只猫上床,他居然都没有感觉到。这可真是生平罕见。

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顾淮景轻轻的皱了皱眉。

他松开环住赵安玥腰的手,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

原本每人各一床的被子,结果赵安玥的那条被孤零零的落在床里头,赵安玥盖着的是顾淮景的被子。

赵安玥有点疑惑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从自己的被子到顾淮景的被子?

还没想个所以然,床边给自己穿衣的顾淮景淡淡问道:“你今日可要出门?”

赵安玥:“要的,午时我和佩戚约好去满江楼吃他们新上的梅花鱼。”

她突然间想起什么,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巴巴的对顾淮景道:“今日我可以让青兰和绿衣不要去吗?我想和佩绮说点悄悄话。”那两个丫鬟耳聪目明,隔着门也能听到对话,让赵安玥已经很久不敢和姜佩戚讨论杂书中那些令人脸红的场面了。

顾淮景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

赵安玥下意识对着他流露出祈求的神色,就像她对父皇母后撒娇一般:“我们之间之前都达成共识啦,我肯定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她们两一直跟着我,让我很不自在,这样下去我会受不了的。”

一直被人监.视的滋味并不好受,顾淮景知道。而且青兰和绿衣,也只是一个威慑作用,让她不长记性的脑袋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至于将不该说的都脱口而出。赵安玥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真的让青兰和绿衣一五一十的告知。

顾淮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慢斯条理的穿好朝服,然后在赵安玥越来越哭丧的神色下,略微勉强道:“行罢,不过就今日。”

“好!”赵安玥喜笑颜开,沉闷的冬日早晨因为她这个笑容明媚了起来,让顾淮景心情变的莫名不错。

然后顾淮景洗漱后去上早朝了,赵安玥打了个哈欠,把背后致力于将她叫醒的小黄猫往被窝了一塞,裹着被子转了个身,继续睡回笼觉。

被子里,还带着顾淮景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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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楼三楼靠窗的包厢,赵安玥和姜佩绮正坐在一起,偷偷说着悄悄话。

悄悄话也没什么,无非只是最近看的那几本杂书。

门外,满江楼的下人敲了敲门,两人分开一些,赵安玥扬声道:“进来!”

今日两人只各带了一名丫鬟,一个是杜鹃,一个是桃鱼,两人守在门外,闻言打开了房门。

下人端着菜,鱼贯而入。

玉子佛跳墙、狮子头、糖烧排骨一道一道菜色摆上桌,然后最后一道,便是最近新上的梅花鱼。

下人们抱着个小炉子,炉子生着炭火,摆在桌正中,然后将那锅还冒着热气的梅花鱼架在炉子上,顿时芳香四溢。

如今十二月,前几天下了雪,这梅花鱼所用的汤是结冰的山中泉水所制,入味的梅花是清晨去采摘的还落了雪的梅花。鱼更是刚从结了冰的溪面打捞上来的,最为鲜美的溪鱼。

赵安玥闭上眼睛,极为享受的嗅了一口香味,道:“人家美味,当日我给我丫鬟取名梅鱼的时候,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梅花鱼这一道菜。”

姜佩绮对吃的并没有赵安玥这般讲究,闻言笑道:“你倒是个爱吃的。”

“吃喝玩乐,乃人间大事。”赵安玥对着姜佩绮眨了眨眼睛,拿起碗,亲自先给姜佩绮舀了一碗鱼,递给了对方,然后给自己也舀了一碗:“佩绮你尝尝,这鱼定然不错。”

说完后,自己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用勺子舀起鱼汤,先放在鼻尖细细一闻,然后移至唇边,往嘴里慢慢送入。

鱼的鲜美汤汁中带着点梅花的清香,果真是人间美味。

赵安玥发出了一股满足的叹息:“天呐,这实在是太太太太美味了,我要天天来着吃这梅花鱼!”

姜佩绮也吃了一口,点点头,闻言笑道:“你也未免过于夸张。”

“不不不,这鱼真的太好吃了。”赵安玥咬了一口鱼肉,甚为享受。

她放眼望去,窗外冬日雾蒙蒙的一片,室内炉火上梅花鱼沸腾,蒸汽溢满这个房间,此情此景,自然还要配上酒。

赵安玥拿过下人送上的满江楼最负盛名的青梅酒,给自己和姜佩绮倒了一杯。

这青梅酒,甜带酸,还有清香,度数也不高,大祁京都女子都十分喜爱。

两人执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仰头饮下,十分自在的模样。

而就她们两在厢内吃鱼小酌的时候,门外守着的杜鹃和樱鱼,被人一把从背后捂住口鼻,还没有所挣扎就晕了过去。

包厢的门被人戳了一个小圆,有人通过这小圆,看到厢内两人皆饮了那青梅酒,眼中一喜,让人把两个丫鬟抬到旁边的包厢,然后进了另外一个包厢。

三楼,东南西北各四个包厢,今日只有两个包厢中有人。

一个是赵安玥和姜佩绮的包厢,一个是七皇子和六皇子的包厢。

七皇子早早订下了三楼其他三个包厢,并邀来了六皇子。

自从那日银杏林后,两人彻底撕开了脸皮,在朝堂之上,在众官员之中,斗得腥风血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今日,七皇子在此处做东。六皇子一开始并不打算前往,可七皇子却以当年姜佩绮为何同意嫁予杨卫礼的原因作饵。

于是六皇子来了。两人也点了那梅花鱼,叫了盏最烈的冰玄酒。

六皇子眉眼轻淡如云,依旧一席青衣,望着对面宝蓝色锦衣的七皇子,神色极为冷淡和厌恶:“七弟,我既已赴约,有何事你直说便是。何必在此说些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