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逃得了七皇子,没逃过他父皇。只不过这于美人已是皇帝嫔妃,为何还会和七皇子扯上关系?
难不成,七弟居然荒唐如此?
六皇子眉眼划过一道寒光,他轻声吩咐:“把此事告诉母后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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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后,大年三十,前日的积雪还没开始化,雪又开始下了起来,纷纷扬扬。
天气极为寒冷,但大祁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瑞雪兆丰年,这天下大雪,可是好兆头啊。
大人们纷纷贴对联,准备晚间的年夜饭。孩子们嬉笑在庭院中打雪仗,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皇宫中,德妃脸上非但无喜,反而愁云惨淡。她这几日就没好好休息。今日是三十,晚上宫中会有家宴。她咬了咬唇,让下人给自己化了个楚楚可怜的淡妆,提上亲自煮的梅花莲藕粥,去了御书房。
皇帝本不想见她,七皇子实在让皇帝心烦。
可是他转念想了想如今的局势,三皇子死后,原本六皇子和七皇子分庭抗礼,可这七皇子在府中养腿一月,却又因三日前的事情,被他罚了禁足。
现下,六皇子在朝中如日中天,皇帝心中也实在烦忧。皇后是丞相府出来的嫡小姐,六皇子的皇妃也是丞相府的嫡小姐,这丞相府权势越来越大,已让皇帝心中不喜很久。
可丞相府完全不知收敛,如果让六皇子当了太子,丞相府岂不是更加得意?他杨家的江山今后到底是姓杨,还是姓沈?!
皇帝提声道:“让德妃进来罢。”
德妃款款而入,因是大年三十,不敢穿白,穿了身淡粉色宫裙,样子有些素,走路行来之时,有弱柳行风之姿,脸上表情有几分憔悴,让人看着心下生怜。德妃年纪不小,比不上后宫那些年轻嫔妃,但岁月让她多了几分韵味,穿着淡粉色宫裙,不显老态,反而显得年轻,让人有些眼前一亮。
皇帝从来都喜欢楚楚可怜的美人,见到德妃这模样,心就软了几分。
德妃也没有多说,她伴在帝王之侧多年,七皇子都已经二十多,早对皇帝的品味了如指掌。
她抬头对着皇帝淡淡一笑,嘘寒问暖,送上了自己的梅花莲藕粥,绝口不提七皇子的事情。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无意间感慨了一句:“恒瑞这孩子,实在太令臣妾失望。这大年夜,让他一人禁足府中,也算是个教训。”
皇帝想了想,执过德妃的手,拍了拍:“也罢,恒瑞那日也是喝醉,大年夜家宴也不可缺人,图个好兆头。”他转向身边的太监,“李福全,派人到七皇子府走一趟。”
德妃垂下头,跪在皇帝腿边,笑得温婉:“臣妾谢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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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皇帝皇后于后官万华殿中设宴。
帝后坐于主位,后宫嫔妃按照各自品阶,由齐贵妃带头,向皇上和皇后请安。
嫔妃到后,再由六皇子、七皇子,和年轻尚小的九皇子、十一皇子请安,然后坐于嫔妃对面。
皇子请安之后,便是五公主。
这说来也是奇怪,大宴只有赵安玥这一位公主,大祁也只有五公主这一位。
故而五公主年纪已有二十,但还未嫁人,在宫中养着。
皇帝不急,是因为他自有打算。皇后不急,是因为五公主不是她的亲女儿。
五公主自己也没有想嫁的人,索性也就这么耽误了下来。
她请了安,视线在七皇子身上一略而过,然后入座。
皇帝今日心情不错,他朝妃嫔中看了一眼,问道:“这于美人怎么没来?”
皇后笑道:“回皇上,于美人说是前几日偶感风寒,怕传给大家,故而今日缺席。”
皇帝微微皱眉,他也好几日没见这于美人了,每回想召她侍寝,都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方便:“风寒几日了还未好?”
皇后眼中笑意有几分寒:“我让人去看过,倒是快好了,只是偶尔还咳一两声。”
皇帝微怒道:“这有何严重?来人,亲自传朕旨意去把于美人唤来,今日大年夜,家宴自然要大家坐在一起,怎可缺席?”
席间众人神色微变,嫉妒有之,担忧有之。
皇后微微低下头,嘴角一个嘲讽的笑。
六皇子拿着酒杯,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七皇子表现的十分沉默,闻言眼中光芒微闪。
没过多久,于美人款款走来。
六皇子对这于美人没有任何印象,抬眼看了过去。
美人细腰如柳,走路时,裙摆微摇,摇的人心痒。她眉如黛,肤如雪,唇如脂,眉间微皱,偶尔咳嗽几声,让人心下怜爱。
皇帝本来还愤怒,但见了这于美人,怒火便褪了:“风寒可好些了?”
于美人低低回道:“禀陛下,好了一些。”说完,又是咳了几声。
“既没好全,今晚家宴结束后再回去好好养养。”皇帝转向皇后,有些微怒,“皇后你多操点心,让太医院那帮人好好看看。”
皇后敛眉:“是。”
于美人低着头,露在外头的耳尖冷得微微发红。
皇上柔声道:“好了,你坐罢。”
于美人道了声是,转身入座之时,下意识朝七皇子看了一眼,眼中有些害怕,仿佛受惊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