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纷纷点头赞同,脸上已经有了同样的愤慨之色!但到底百姓顾忌着朝廷,也不敢当场赞同,生怕祸乱到自己。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站出一个武夫。这武夫长得极高,面色狠辣。是那赌.场刚来不久的打手。
他指着书生破口大骂:“你快给我滚下来!一日没看牢你,你又跑出来胡说八道了!你这是要把娘气疯?!”
武夫一边骂着,一边爬上去揪住书生衣领,把书生往下拖,然后对着身边的百姓道歉道:“不好意思啊诸位,这是我弟弟,读书读傻了,这不一小心没看牢就跑出来乱说了吗?诸位刚刚就当听了个笑话,别往心里去,也莫要告诉官大爷啊!否则被知道了,不止我弟弟性命不保,我一家人恐怕也逃不了啊!”
那书生被武夫抓住,还挣扎着道:“我不怕死!我——”
武夫一巴掌拍了过去:“你住嘴吧!你不怕死,我可怕死。难道你要因为你一个人,连累我和娘?娘含辛茹苦把你带大,你却为了那齐謝,舍生忘死,还要把我和娘的性命也搭进去?那齐謝怎么样,也和你我没关系!”
武夫左右看了一眼,低声和周围百姓们道:“诸位,我是武夫,书读得没我弟弟多。但我知道,这皇家之事向来复杂,不该我们这些小百姓管的。到底孰是孰非,分清了我们也不会多一碗肉不是?要我看,我们都不要出头,就先观望着。只要不表态,结果怎么样,都祸及不到我们不是?”
百姓们听了,心里已经开始有所动摇了。
武夫见此提着被拍晕乎乎的弟弟,便快速离开了,离开之前还贴心道:“诸位可要看好自家人,让自家人勿要像我这弟弟一样胡言乱语啊。否则这种事情说重了都是祸及九族的,我可想好好活着讨媳妇呢!”
围观里的百姓有不少老母,闻言点点头,极为认可,在武夫走后自发又说了几句:“要我看,刚刚那武夫说的极是。不说了,我得赶紧把我家那逆子找回来!”
就像是配合好似的,刑部门外迅速贴了张告示,写着如果听到不当言论,斩九族!
百姓们恐慌,再加上武夫和书生类似的事情在宴城各大街小巷发生着。
周围人的举动会影响到自己,宴城中慷慨激昂的书生们回家后,有不少第二日就被家里老父亲老母亲给关了起来。
宴城内那股风潮渐渐平静,百姓们都开始选择潜伏着,观望着。
说到底,上头姓谁,关系不大,只要他们能吃饱饭菜就行。
宴城平静之后没几日,外头风波又起。
三月十一日,赵安玥七个月身孕之时,齐謝带着扩充的十七万大军,到了宴城五公里之外。
张家军五万,宴城军三万,再加上这些时日,各城池响应赵安玥招兵的诏书,送来的二万兵马。一共十万。
十万对十七万,胜算根本等于没有。
张树玉亲临战场前,见了赵安玥。
赵安玥坐在院外秋千上,三月的天气,树上嫰芽已经开始慢慢长大,连青草树叶都变得更绿了一些。
院子里的桃花渐渐开了。
有一朵桃花花瓣随着风落在赵安玥头上。
张树玉看着赵安玥,知道这些日子来赵安玥的不易,心里有些涩然,他道:“公主,我定然会击退齐家军,保护大宴的。”
赵安玥手摸着小安鱼,她看着面前的张树玉,对他温柔的笑了笑,笑容灿烂:“张树玉,我相信你可以的。”
张树玉望着赵安玥的笑容,握紧了拳头,心想就算赴汤蹈火,他也绝对不会允许齐謝的兵马踏入宴城一步!
张树玉朝赵安玥深深一拜,低垂下的眉眼里藏着深深的爱意。
他甩袖离开,驾马飞奔到五公里外,迎上了齐家军。
然而人数的差距,让张树玉哪怕拼尽全力,也不敌齐家军。
而且齐謝在朝廷之时,便和江湖魔教之人往来密切,身边更是有魔教高手在护着。
那日带着齐謝逃走的黑衣人,便是江湖中的魔教之人。这些魔教之人,武功高强,身法诡谲,在战场经常仗着武功高强偷袭,让张树玉很是头疼。
最终,在齐家军的进攻之下,张树玉节节败退。
十五日内,张家军从五公里被逼到四公里,四公里到三公里,三公里逼到两公里,两公里逼到一公里。
再从一公里逼到宴城城下!
张树玉带着剩下兵马,进了宴城,全力死守城门。
宴城已是最后一道,退无可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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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城热闹不再,百姓们天黑便闭门不出,城中到处人心惶惶。
皇宫之中,赵忻依旧在沉睡之中。徐如蕴双腿在李大夫针灸之下,稍有恢复,每日能在流夕的搀扶下走动几步。
徐如蕴心中担忧不已,每日到天亮才能浅眠一会儿。
她看着大着肚子的赵安玥,除了叹气,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
如今两军交战,赵安玥要走也走不了了。
徐如蕴只能祈祷着张家能胜,虽然她也知道希望渺茫。
可就算最后齐謝胜利了,看着玥儿如今的身份,也会留着玥儿的性命罢?
赵安玥知道母后心忧,可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劝。
因为如今的这个情况,确实对她们不利。
现下,一切只能听天由命。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今朝中无事,宴城中也算安定。
那么谁胜,谁负,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