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破天荒地扒了两碗饭。
直到撑到她自己觉得自己再吃一口她就得扶着墙走出这个餐厅,这才放下筷子。
然后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玄极,男人一只手端碗,一只手持快,夹菜稳当,只夹距离自己最近的蔬菜,食物入口无声,吞咽无音,肩膀稳无摇晃——完完全全一副受过贵族教育的进食架势,他配上这一桌子一千多块的菜,确实没有丝毫违和感。
……如果真如他所说,他是什么无量神殿的主人,人族领袖,未来整个大陆的继承人,那人家习惯性点这么些菜,倒也不能怪他。
梁朝伟心情不好就坐飞机去伦敦喂鸽子,谁敢说他矫情?
想到这,花眠抬起手摸了摸脑袋上的绷带,心里的崩溃更多是被叹息取代……眼巴巴看着男人吃完饭,还贱兮兮地小太监似的给他递出一张纸巾让他擦嘴,小声问:“要净手不?”
玄极点点头。
花眠给他指了洗手间在的地方,玄极站起来就去了。
旁边苏宴还在乐观地清扫食物战场残余物,抬起头看了眼走开的玄极,提醒花眠:“你该去结账了。”
花眠:“……幸灾乐祸的,就该直接走掉,压你在这洗碗。”
轻轻扔下这么一句半抱怨半玩笑的话,此时早已对一餐一千三百多块这种悲剧认命的花眠站起来往收银台那边走——结果绕了几个弯来到收银台前,却远远地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此时此刻,他手里拿着个边上有些磨损的牛皮纸的袋子,在服务员奇怪的目光注视中,男人抽出一张买爷爷,语气严肃地问:“这是你说的一百块?”
服务员点头后,男人从纸袋里数出一大半纸币交给服务员。
花眠:“……”
花眠快步走上去,扯了扯玄极的衣袖——男人似乎是早就听闻她的脚步或者嗅到她的气息,并未被吓到而是低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这话,该我问。”花眠蹙眉,“干嘛呢你。”
“结账。”
“……谁让你来了?”
“不然?”
“我来啊!”
“不成,”男人收了服务员找零,往纸袋子里一塞,便将花眠带离收银台。“从古至今,从未听过同桌用膳,女子做主宴请这种事。”
这直男癌。
“………………交完房费,你剩的钱不多了,剑鞘的事儿还一点苗头没有,你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呢,衣服一套肯定不够,还得吃饭呢!”花眠踮起脚,伸手去将男人的手腕摁下来,自己伸脑袋去看他手中的牛皮纸袋,都没注意这会儿自己的语气难得带着教训人的口吻,“我看看还剩多少钱?一,二,三……”
花眠认认真真地数完,发现这一餐吃掉玄极一半的“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