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阵寒风吹来,钻入鼻中的是淡淡的无良花香——
这儿时后山温泉,距离无量花海整整隔着整座无量宫以及一片悬崖峭壁,这附近也没有生长过无量花。
“……”
玄极那即将触碰到她领子的手猛地一顿!
那手在花眠跟前忽然没来由地捏成拳头,男人抬起眼,用奇怪的眼神儿盯着花眠看了一会儿,良久,那手缩了回去,玄极迟疑了下:“你……”
花眠自己撑着地,狼狈地单脚跳着站起来——其实她身为剑鞘,普通的刀剑伤口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伤口已经在愈合了……她跳动的过程中,如瀑布一样的长发顺着肩落下,她抬手将耳边的发挽至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垂。
玄极盯着看了一会儿。
花眠没有看他,抬手摸了摸死死挂在她头发上的松鼠的脑袋,轻声哄着把它从头发上取下来,在抬手送到距离她最近的那个树梢——早就被玄极吓得像是僵硬松鼠尸体的松鼠在碰到松针叶的一瞬间立刻诈尸,手脚并用飞窜瞬间消失在树梢。
花眠垂下手,这才低头看自己脚边的伤口,然而这边才刚刚低下头,下一秒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脚下一空,整个人悬空,她惊叫一声,双手抱住男人的脖子!
罗群飞舞之间,淡淡血腥味钻入鼻中,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打横稳稳抱了起来。
花眠:“……”
距离,太近了。
近到她抬起头的时候,鼻尖就能触碰到他的下颚——这会儿他也就下身围了一下遮羞布,上半身赤.裸着,花眠的手腕贴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就往回缩了缩,慌慌张张地,但是也不知道手该忘哪儿放,于是就尴尬地僵在那……
玄极低着头看着她时,她也撇开头,逃过他的目光……从玄极的方向看,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就像是蝴蝶震动的翅膀,轻微颤抖着,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掩饰着她眼中的不安。
玄极面无表情地抱着花眠,见她安静得像个哑巴,稳稳地迈开步伐。
感觉到抱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紧张地缩紧了些,花眠终于抬起头问:“去哪?”
“诛邪殿,”玄极缓缓道,“或者上药,你选一个。”
花眠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该选哪个……
只是这会儿她有些震惊,唇瓣微微张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猜想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可能看上去有点傻,想了想,她才吞吞吐吐地挤出一个词:“……上药?”
“怎么?”
“……”
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心了?
人格分裂?
“不上也行,不怕疼也想继续流血的话,也有别的好地方可以去,”玄极还是那副棺材脸,只是脚下一顿,作势要往回走,“比如诛邪殿。”
花眠连忙用手捉住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