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了。”花眠吹灭了蜡烛,“都是哄小孩的。”
用苏晏的话来说,如果以前花眠算是缩头缩脑地怂在五指山后,那现在的她是彻底地被压死在了五指山下——
“看来你前段时间休假里遇见了一些很不得了的事,”苏晏搂着花眠的肩膀,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认真地说,“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
花眠把脑袋放在好友的肩膀上,伸出手指,扣了点蛋糕的奶油塞进嘴巴里,
明明应该甜滋滋的,舌头却好像麻木了一样尝不到滋味。
“虽然不知道你和你的德国骨科发生了什么,走出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立刻开启下一段感情。”
花眠抬起头目光放空地盯着苏晏看了一会儿,过了片刻沮丧地垂下脑袋,瓮声瓮气道:“算了吧,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恋爱了。”
“你还恨他?”
“……”
恨?
那还是恨的。
只是恨的不再是他对无归剑与剑鞘心狠手辣,而是恨他对自己心狠手辣——
真是太可怕了,这个固执的男人,那时他为了整座皇城百姓性命,诸夏苍生性命,欠了无归剑兄妹一条命,如今,没人问他讨债,他却主动要拿自己的命来还。
花眠抱着膝盖,忽然遍体生寒,她不得不转身深深将小脸埋入苏晏的咯吱窝里:“我忽然想到,也许他心中也有怨言,但是因为找不到一个舍得怪罪的人,所以,他怪自己。”
花眠的话苏晏当然没有听懂——
心中有怨言,又怎么会反过来怪自己,这也太矛盾了。
可惜当下苏晏不好发问,只是抬起手摸摸花眠的头发……她听见闷在她怀里的小姑娘从闷声抽泣到小声嘤嘤到最后嚎啕大哭,认识这么久,她第一次见到好友哭成这个样子——
就好像她已经和老天爷约好,明天的天会塌下来一样。
第二天。
花眠跟美术工作室递交了休假申请,理由挺简单的,世界那么大,她想到处去看看,至少吧,离开这个到处是他的影子,叫她觉得窒息的地方。
……
一年后。
花眠浪遍了世界的大街小巷。